这染料的秘方除何文斌以外,底下人只何忠何方兄弟二人清楚。
忠叔是何老太爷那时候留下来的,如今任何府总管家,人如其名忠心不二,可这何方……
何文斌皱眉,盯着他打量半晌,不咸不淡地问道,“你方才所言句句属实?从头到脚就你一个人盯着步骤,绝无旁人过手?”
何方不解其意,只颔首道,“句句属实,小人不敢欺瞒老爷,这步骤多少年如此,从未出差,小人在染坊当了多年的差,这些事心中有数,自分辨的清楚。”
“你调好颜色,下头的伙计按着你定的法子在桶里染布,随后就出了岔子。”
何文斌嗤笑一声,回眸盯着何方道,“那不是染料的缘由,是你出了茬子。你可有什么话要辩解的?”
何方一愣,半晌回过神后“噗通”一声双膝跪地,连连摇头,“冤枉啊老爷,冤枉!小人受您与夫人恩惠在染坊作工数十年,并非头一日这挑染差事,这您是知晓的。
“小人对老爷绝无二心,怎会在此事上做手脚……老爷您消消气儿,此事与小人无关啊!”
忠叔轻叹,怕何文斌再恼,忙上前几步虚扶他,嘴上斥道,“你老糊涂,老爷说你手里头的东西出了岔子,又并非是斥你人不妥,怎么不懂理儿?
“快好好想想是哪儿疏忽大意了,才致如今这地步?你素来贪杯,怕不是又叫酒肉给耽搁重事!”
背对着何文斌与他使眼色,何文斌缓回神,仔细想了想忙摇头,“这还真未曾,小人虽贪杯,但是非对错心中有数,绝不回耽误工事。
“小人作了这么些年的差事从未出过差池,老爷与忠管家都知道小人行事的德行……”
语意至末时忽戛然而止,他似乎又想起什么旧事来,面色忽然一变,憋着嘴半晌,抬手抚腰间挂着的钥匙串儿。
忠叔见状心中一震,不由得皱眉,“老爷正问你话呢,你想起什么但说无妨。你将钥匙……叫外人碰过了?”
何文斌闻言一愣,也跟着屏息凝神。何方摇头,“不是钥匙,是酒壶,小人想起来几日前去侄儿家吃喜酒,当时拿着酒壶在院子里各处走动,吃了酒才想起晚上还要来染坊当值。
“那日因是自家里的喜事,小人高兴,就多贪了几杯,要问起旧事,真出了岔子也就是那日了。”
忠叔皱眉,追问道,“问你话你顾盼言他做什么,那你这钥匙可以有离身的时候。”
何方垂眸思忖半晌,摇了摇头,“这倒未曾,这贴身东西怎可随意给旁人收着。小人好歹也在何家布庄任职多年,这些个规矩不必旁人提醒,小人自己心中就有数。”“当真?”
“自然当真……”何方才要答言,面色猛然一僵,手指抚过钥匙串儿后眼睛直勾勾盯着何忠,瞠目结舌。
忠叔心中暗道不妙,眸光紧追不放。但见何方张着嘴哑了半晌,迟疑道,“衣裳,那日我换了衣裳!”
何文斌不解,略倾身紧盯着他,“什么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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