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心下担忧,已是掩面急哭起来。孟幼卿忙抚上母亲的肩,“没有寻到尸身就不算出事,父亲未必有事,母亲先定一定。”
孟常寻颔首附和,“母亲若是不放心,儿子就替母亲跑一回扬州,将父亲带回来。”
孟幼卿稍稍蹙眉,“按大周律,亲王出行可配百夫,静王与父亲是带着尚方宝剑去扬州办差,自然还有旁的护卫。”
她停顿一瞬,又沉声道,“寻常水匪能抵得过王爷亲兵么?”
宋氏止住眼泪,“那你父亲岂不是要……”
孟幼卿想了想,又问道,“宫里有消息了么?”宋氏摇了摇头。
孟常寻缓缓开口,“宫里没有动静,一则是圣上筹谋此事该派何人去,二来,怕是此事另有隐情。”
他瞧了眼身侧小妹紧皱的眉头,宽慰道,“我身上无一官半职,一介白衣出游倒是还好些,也不会打草惊蛇。”
“可春围将至,哥哥不宜离京。”孟幼卿抬眼看过来,“不如我去。”
“你?”
宋氏忙摇头,“你一个女儿家怎可孤身出京,这不大妥当。”
孟幼卿握住她的手,“可除了我,也无人更合适些。”
因着担惊受怕,宋氏的双手冷若寒霜,触手如玉。她便拿了雕花暖炉塞进母亲手中,柔声安抚道,
“女儿的学堂里正缺一位教琴的夫子,如今那位女先生正在扬州,女儿趁此机会跑一趟扬州,也不算越规。
“若是可寻到父亲,自然更好。我去,总要比两位哥哥强些。”
“可是……”
宋氏心头有些松动,又一时不放心女儿独往。
孟幼卿又道,“父亲出事,不止母亲不能安心,女儿也是一样的。
“与其一人独留触景生情,倒不如去苏州亲自查明此事,只当是徒个安心。若我真能带回父亲与我们团聚,b自是最好,我既有主意,母亲放心便是。”
宋氏涕泪涟涟。倒是孟常寻听了半晌,忽地开口,“小妹如今既是如此有见地,便劳动你了。”
孟幼卿微微勾唇,“母亲与兄长放心,我定会带回父亲。”
这事儿事关孟偃性命,孟幼卿不敢耽搁,当下便叫人预备马车盘缠,即刻出城。
此番走的隐秘,不过半日马车便赶至荥阳,于城门落钥之前寻了一间客栈。那立在柜台前的小二极机灵,见着贵人进进门,将手巾往肩上一搭,笑迎前,“呦,客官这是要住上房?您几个来时的座骑叫小的们牵去后院,保管拿好草料喂它们的肚皮,绝不耽搁您二位明儿赶路。”
眸光略过为首的几人往后打量,流赋忙稍稍挡住姑娘,从里怀摸出一枚分量极足的银子来,“要两间上房。”
见她出手阔绰,小二乐的嘴角咧到耳根子后头去,点头哈腰,“好嘞,客官您稍等,小的这就给您挑三间最好的。”
小跑至柜台前问另一个记账的先生,“您老给瞧瞧,这几位要三间上房,南北通透的大阁间儿可还有?”
算账的随手翻了翻案上的名册,登时又皱眉,“晌午不就没有了么,如今只方才那位客人退的一间上房还空着,余下一间下房都没有,上哪儿要两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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