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婆子战战兢兢地跟着来人到了寿宁堂,抬头一看,就见刘婆子披头散发地跪在阶下,身上的衣服也一片狼藉,显见是已上过板子了,她心中一惊,两条腿都差点软了。
“妈妈小心。”引着许婆子前来的丫鬟上前将许婆子扶住,道:“老太太在里头等着,妈妈快随我来吧。”
许婆子这才将视线从刘婆子身上移回,忙跟着那小丫鬟进了寿宁堂。
老太太却不在正堂之中,小丫鬟带着许婆子进了东次间,许婆子这才看见了歪在榻上的老太太。
许婆子虽在叶府多年,但因是粗使婆子,惯常凑不到主子们面前,所以她虽识得叶老太太的面,却一次都未同老太太说过话,眼下见老太太就在面前,她顿时有些局促不安。
老太太好似也有些疲惫,只抬眼看了看便又闭了眼睛歇着,真正问询的人是袁妈妈,只见她笑盈盈地上前来,道:“这位妈妈在雪翠轩当差?”
许婆子忙道:“……是。”
之后她便等着袁有善家的继续问她话,但一抬头却见袁有善家的望着她,仍似等着她回话,许婆子愣了愣,才醒悟过来,忙道:“呃,老奴姓许,乃是雪翠轩的粗使婆子。”
袁妈妈点了点头,老太太却皱起了眉。
不过老太太这不悦却不是针对许婆子,而是针对廖氏。
看看这都是什么人?一个刘婆子吃里扒外,这一个看着也是不成样子,廖氏是怎么给宝丫头挑的人?
那边厢袁妈妈还在继续问着:“……许妈妈同刘妈妈交好,可知她近来常与何人结交?”
许婆子心中一颤,想起之前姑娘说过的话,她定了定神,便将自己所知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当说到金镯子的时候,寿宁堂中已一片寂静。
袁妈妈一听不对,连忙向吉祥使了眼色,吉祥会意,便带着次间的人都退了出去,她自己则亲自守在次间门口,其余丫鬟仆妇都赶至了寿宁堂外。
许婆子被这个阵势吓得战战兢兢,不敢再往下说,老太太却直起了身子,沉声道:“说下去。”
许婆子咽了口吐沫,只得继续往下说。
“那……那镯子上头,各镶嵌了一圈红宝石,看着就贵重的很,我……老奴曾见程姑娘戴过,不过老刘她不承认,老奴也不知到底是不是程姑娘赏的……”
许婆子说完,只觉得寿宁堂中的气氛更加冷肃,她低着头不敢说话,便没看见上首的老太太,已面色苍白。
袁妈妈心中错愕,之前问那刘婆子时,她非咬定了自己是听大姑娘先前那贴身丫鬟铃儿说的,然后不小心说漏了嘴,除此之外便再不肯说。还是吉祥提醒她,传一个同刘婆子交好之人问一问,或可找到端倪,她说与老太太听后老太太便点头应允,只是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那一对儿红宝石镯子,袁妈妈还有印象,那就是老太太赏给程姑娘的,程姑娘初来叶府时没有什么好首饰,彼时在金玉阁定制的新首饰还没送到,老太太便从自己的首饰匣子里捡出些样式还算新巧的给了程姑娘,程姑娘当时高兴的什么似的,还立刻将那一对儿红宝镯子戴了出来,只是后来又得了更时新的,那红宝镯子她便没再戴过了。
袁妈妈只见老太太双目慑人,好似不信,又似伤心,她心中不忍,轻声道:“老太太,这许妈妈也只是一面之词,还不知……”
老太太却摆了摆手打断了袁妈妈的话,她定定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婆子,冷声道:“你说的可是实话?若不尽不实,立时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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