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谁的物件,我才不穿!”程思菡低低地说了一句,扭身走了。
碧蝉看看手上织锦绣彩的簇新披风,愣了一下,再看姑娘已然离去的背影,连忙追了上去。
宝珠听着菊香四处打探来的消息,趴在床上乐不可支。
邹大娘被罚了三个月的月钱,的确是活该!
不过总算不挑事不多舌,还算是个老实人,宝珠便道:“这些日子再去厨房要点心,多给邹大娘抓一把钱。”
兰香却道:“姑娘也忒心善了,邹大娘在大厨房里待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刮了多少油水,三个月的月银算什么。”
宝珠却不同意,见众丫头都愤愤不平,暗想年轻人啊,还是心眼太少,便耐心解释道:“邹大娘攒了钱,那是她自己的本事,换了谁在厨房里都是一样。咱们赏她的这些,是谢她没在二婶跟前搬弄口舌,不可混为一谈。否则,若是我们一点表示也没,以后再碰上这样的事,邹大娘可不一定会这么老实了。所以啊,投桃报李很重要,别觉得人家替你说一句好话办一件好事就是应该,要是这样想,迟早落个没人理的下场。”
四个香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越发觉得自家姑娘厉害了,菊香最直接:“姑娘,若我以后好好读书,是不是就能像您这样,又聪明懂得又多?”
另三个香叹为观止地看着菊香,于拍马一途上,三个年长的姐姐加一块都比不上一个最小的菊香啊!
笑过一回,宝珠便叫她们都散了各忙各的,只独独留下了梅香。
梅香今天回来时,正好老太太院里的吉祥来了,坐了好一会儿子,宝珠便不得空,梅香也很有眼色的什么也没说,后来又是高才来送书,又是吃晚饭,等都收拾好了,就到了这个点儿。
“好啦,你说吧,今天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你哥哥去看的?可是铺子里有些不妥当?”宝珠抱着冰裂纹秋香色大迎枕,歪在塌上道。梅香点点头,从头细细说道:“我依着姑娘的吩咐去找袁管事,袁管事不在家中,我就出府去寻我哥哥了,我哥哥一听,立刻就出了门,还说瑞丰斋不远,叫我等着他,他很快就能回来。谁知我在家中一等再等,哥哥竟到傍晚才回来。哥哥说,他寻到瑞丰斋,伙计们却说卜掌柜刚走了,我哥哥急了,有一个小伙计就指着门口一辆马车跟我哥哥说,要是有急事的话就去截卜掌柜的车,我哥哥听了就往外跑,可那车走的快,他一时没拦住,忽又一想卜掌柜回家也该回咱们府后头去,我哥哥就跟在车后行了大半条街,这才觉得不对劲——那马车七拐八绕的竟进了一处小胡同,然后驶进了胡同最里头的一间宅子。我哥哥觉得好奇,就在周遭打听了两句,一问才知道,那宅子竟是卜掌柜新置下来的,旁人都说那是卜老爷的宅子呢!”
梅香又惊又怒地说完,却见姑娘一点也不惊讶,不仅如此,姑娘嘴角还露出一丝笑来,梅香心下一跳,忙道:“姑娘,您怎么了?”
别是气坏了吧?
“没事,你继续说。”宝珠之所以十分平静,因为那刁奴曾做过的事,她早就知道了。
梅香小心翼翼地看了宝珠一眼,见她神态宁和,隐隐还有些欢喜,顿时心下佩服,姑娘就是姑娘,到底跟她不一样!她听哥哥说这事时,可是气得不行呢!
“我哥哥想着,这事非同小可,当时也不敢露面,只悄悄地回来,叫我跟姑娘说一声,请姑娘示下,之后该怎么办。”
宝珠沉思起来,她本是想叫掌柜卜沉过来,自己先看一看账,也先瞧瞧卜沉到底蠹到哪个地步,哪知道,他悄没声地就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这下连账都不用查了,卜沉定然已经贪了不少了。
哼,现下就怕他不贪,只要他贪了,定叫他连血带肉的吐出来。
“你哥哥做的很好,明天一早你去找你哥哥,叫他找十来个靠得住的人等我吩咐,对了,你去钱匣子里拿十两银子出去,叫你哥哥先一人给五百个大钱,剩下的都是你哥哥的。等到事成之后,我再出十两银子,叫你哥哥自去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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