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二婶关心,今日不料遭此意外,幸亏老天保佑,要不然,害得二婶心疼,宝珠于心何忍?”宝珠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说完后却见廖氏惊得眼睛都圆了。
宝珠这才忆起,前世的她,在这个年纪可是很蛮横的。
因为生母早逝,继母也不在身边,唯一真心疼爱她的老太太又十分繁忙,根本没有时间教导与她,导致那时宝珠的性子十分恶劣,跟一只带刺的刺猬一般,谁都不能惹,一惹她就炸。
因为这个别扭的性子,二婶对她十分小心,宝珠以前只道是自己厉害,却不知,二婶自然是不怕她的,她一个孤女,二婶若和她起了冲突,人家都会以为是二婶的错,故而,二婶能忍则忍,不管何时都是笑脸相待,尤其是在老太太跟前,更是亲亲热热关怀备至,虽然宝珠不领情,可二婶却从无变更。
廖氏诚然也不是真心疼爱与她,不过是在人前买好罢了,所以,廖氏不在乎宝珠怎么回应,无论宝珠是给她嘲讽、白眼还是冷面,她都无所谓,反正别人说起来,她这个二婶没有欺负大房的弱女就行了。
因此,面对宝珠突然的温和,没有讽刺没有挖苦,廖氏震惊极了。
难不成,宝珠这丫头叫马车撞傻了?可看她的样子,也不像啊!
廖氏百思不得其解,便决定以不变应万变,继续慰问,她本来就健谈,一番嘘寒问暖下来,宝珠方才回家的疏离感都叫她说没了——二婶还是原来的二婶,这叶府,也还是原来的模样啊。
好在廖氏管着家,不一会儿便有管事媳妇寻来了,廖氏只得停下了她那激情四射的情感表述,要出去理事了,不过她却将金珠和银珠留在了这里,廖氏的原话是,“陪你们姐姐说说话”,其实就是要金珠打听打听宝珠这一日里的详细经历。
廖氏已经从下人那里得到大致的信息,但若能从宝珠嘴里套出几句,尤其是那秦家的事,岂不是更好?
金珠木着脸坐在椅子上,想着母亲临走时的那个暗示,十分为难。
她和宝珠相差半岁,从小一块儿长大,照理来说应该亲密无间,但两人之间偏偏不是这样发展的,原因么——
金珠认为:没有娘亲教导,宝珠越长性子越歪,胸无点墨还点火就着,她才不愿意同她玩耍。
宝珠表示认同。
她十三岁之前,的确混账的可以。
金珠当然不怕宝珠炸,二人从小吵到大,她何曾露过怯?但叫她安慰叶宝珠,却着实难住了她。
还是一旁的银珠乖巧,见二姐呆坐着,大姐也没有开口的意思,便想主动发言打破僵局,只是面对蛮横的大姐,她到底还有些害怕,便怯怯地道:“大姐姐,你额头上是怎么受得伤?身上可还疼?”
叶银珠才十岁,上一世里,她也不曾作恶,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受家族供养又受了家族连累的普通姑娘,宝珠当然不会给她难堪,便回了一句:“还好。”
其余就不多说了,当她看不懂廖氏临走时的那个眼神么?
虽然就两个字,银珠还挺高兴的,以前大姐脾气坏的时候,她打招呼大姐当没听见的时候都有,现在大姐肯回一句,就是对她莫大的和气了。
“那大姐上药了吗?”银珠鼓起勇气,继续问。
“嗯,”宝珠点点头:“先上了一些止血的金疮药,等大夫来看过了,再重新弄。”
“哦。”银珠应了一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三个本该无话不谈的小姐妹,却相对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尴尬,不一会儿金珠便坐不住了,正要起身离去,就听宝珠问道:“你脸上用的这是什么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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