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暮大脑一片空白，尿毒症...
怎么可能！
他修长身躯猛地晃动一下，差点栽倒在地，幸亏夏乔一直在关注路暮，及时伸手扶住了他，并且出言低声安慰，“没事的，医生说了，现在还来得及，在找到匹配肾源之前可以进行保守治疗。”
“在海城，有全国甚至全世界最好的医生，你不用担心。”
“只不过阿姨要吃点苦头，你做好心理准备。”
路暮脸部肌肉蹦得很紧，他握紧夏乔的手没有一丝温度，夏乔的手被她捏得发白，她都没有吭声。
许久之后，他才道，“谢谢你。”
“这算什么，我可是阿姨亲自选中的儿媳妇呢，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夏乔笑了笑。
路暮顿了顿，眼神更加晦暗，没有光。
他明白了他妈为什么急着催婚，让他早点生孩子，她想要早点抱孙子了。
要不是今天出了这件事情，他一意孤行的话，她妈很有可能抱不到孙子。
他心中十分惭愧和难过。
五味杂陈，不知道怎么面对陈朝和路母这两个女人。
因为夏乔的关系，直接就给路母安排了最好的住房和最对身体损伤最小的治疗，然后等着合适的肾源送来就行。
没有钱办不成的事。
路暮坐在另一张医院上陪护，夏乔还要安排别的事情，就先离开了。
坐在床上，路暮盯着路母发呆，好多年了，自从工作之后，回家的次数就少了。
即使过年回家，也没有认认真真陪着他们一起去逛街，吃饭，散步聊天，以前总觉得，这些都是小事情。路暮眼角湿润了几分，现在才发现，这些东西是那么的难能可贵。
多么金贵。
他仔细观察躺在病床上睡着的路母，两鬓有了很多白发，只不过被她很好地隐藏在黑发里面。眼角也有很多鱼尾纹，笑起来的时候更多，这还是因为长期保养的结果。
嘴唇两边的皮肤也松弛了，笑起来有点凶巴巴的。
路暮的心痛了起来。
就在这时，路母的眼皮子眨了眨，缓缓睁开眼睛。
“妈。”路暮连忙起身，来到近前，握住路母的手。
路母柔和爱怜的眼光看着路暮，虚弱地笑了笑，“别，别哭，妈没事。”
路暮低下头，“我没哭，那么大人了。”
“好孩子，你一直都是那么好。”路母眼中闪烁泪花，“怪妈不？”
“逼着你跟不喜欢的女孩子结婚。”
路暮摇摇头。
低声道，“我都明白的，明白你是为了我好。”
“傻孩子，你不明白，你一点都不明白的。”路母苦涩一笑，“当年你妈年轻时候啊，不顾家里反对，就是跟你爸自由恋爱的。”
“你不知道，你妈那会儿好多人追，按照你们现在的话说，有富二代，也有官二代。”
“可偏偏，你妈选择了最穷的你爸，你猜是因为什么？”
路暮摇摇头。“嗐...也没啥。”路母脸上难得浮现出一缕羞涩，“就是因为你爸长得又高又帅，我一眼就相中了他。”
路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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