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个削瘦的身影,却是一动不动,似是没听到百夫长的话一般。
“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话未说完,狮子驹已奔至那人身前。
狮子驹咆哮着,口中喷出阵阵白雾,似是对这蝼蚁一般的人挡了自己的路感到愤怒;百夫长也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弯刀,全身掼甲的他扮相威武,仿若从天而降的神兵。
“蠢货!”那人低喝一句,却不知是骂那战马愚蠢,还是在讽刺骑在战马背上的人。
百夫长再也没有机会弄明白对方究竟是在骂谁了,因为那杆长枪已经洞穿了他的胸口!
甚至,连他胯下的战驹,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哀鸣,因为对方的一枪,连带着刺穿了马首!
长枪从战马的左眼刺入,脑后贯出,却去势不减,扎穿了百夫长的左胸。
百夫长能感觉的到,他的心脏破了个巨大的口子,滚烫的鲜血携着生命的热度,正飞速的流失,他难以置信的长大了嘴巴,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这怎么可能?!以马头骨的硬度,野狼锋利的牙齿都难以在其上留下痕迹,可是,却被那削瘦的家伙一枪洞穿了?!更何况,自己还穿着铠甲!为何那杆长枪刺穿自己身体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就像腐朽的厕纸一般不堪一击?果然是因为这些年沉迷酒色掏空了身子么?不,不是这样的!是因为对方太强了,自己根本就没能穿对手是如何出枪的,只是一瞬之间,那根本来抱在怀中的长枪,闪电一般刺出,洞穿了战马的头颅和自己的胸膛……
战马因为惯性继续向前冲了一小段距离,至此,百夫长也清了那人的一双眼睛:该怎样形容那样一双眼睛啊,冷酷?高傲?残忍?……也许,传说中黄金族人的祖先,草原狼神就长着那样一双眼睛吧……
临闭阖双眼之前,百夫长到,对方跳出那方唐巾的那缕长发,并非透明,而是如雪一般纯白……
百夫长最后的意识告诉他,他和战马的尸首,被那人单手甩了出去!
一声巨响过后,百夫长连同他的战马狠狠的砸进了尘土之中——这个身披猩红披风的将官,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来得及通报,一招之内,就被人刺杀于阵前!
这一切,只不过发生在二人照面的一瞬之间。
紧随在百夫长身后的掌旗官到了。
张凛仍是在瞬间出手,瞬间收枪,将那掌旗官连同他的战马杀于当场!
“你们,比老的沙弱太多了。”张凛低声说了一句。
话语中,猩红的大旗缓缓倒下。
一齐倒下的,还有这个百人队的勇气,早先弥漫在整个百人队中的狂傲和蔑视,因为张凛两次出枪,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些骑兵总是意识到了敌人的可怕之处,但长官已死,队旗已倒,他们还能做些什么?
逃命吧!
可是,有人却不打算让他们顺利逃走。
早些时候切进阵中的莫降,此时已杀穿了整个队伍,他骑着战马静静的立在敌阵之后,左右手各持一柄弯刀,刀刃上的滚落的鲜血,映着朝阳,显出几分晶莹。
若是仔细观察,便不难发现,莫降自抢得那匹战马之后,一路杀过去,留下了一路的尸首,被斩之人,竟然无一人能发出一声哀嚎。
在张凛连斩将夺旗的短短时间,莫降亦催着战马将敌阵杀了个对穿!
如果说张凛出枪快如闪电,那闪电稍显即逝,不易捉摸的话;那莫降杀戮的轨迹,就是一道长虹,沿着轨迹洒下的鲜血,为那道本是黑色的虹染上了鲜艳的色彩,那色彩,更会让人震撼!
莫降挺直腰杆,立马站于阵后,脸上带着邪气十足的笑,望着寂静无声的敌阵——此时的他们,早就惊恐的忘记了狼嚎。
张凛也收回了长枪,一动不动的站在阵前——虽然他依旧穿着单薄的夹衣,虽然他身上没有闪着金属光辉的战甲,但一动不动的他,却更像是一尊天神!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神!
在他的身后,是那群百姓,此刻,他们已经停止了奔逃,呆呆的站在原地,用复杂的眼神,望着矗立在前方的那个伟岸的背影。
“岳王爷,岳王爷显圣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人群齐齐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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