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亨跟永王李璘的关系确实是好,历史上李璘造了已经是皇帝的李亨的反,在讨伐将军擅自杀掉李璘之后,怒斥他为何不将其交给自己而擅自处理,将其处死了,并给了李璘儿子爵位,没有过多的追究,无情最是帝王家,能这么处置,已经足以说明兄弟情深了。
“璘弟,为兄需要你的帮助。”太子开门见山,“你也知道,我与父皇失和,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永王也开始装糊涂:“太子哥哥,您是不是想让我帮助你和父皇缓和关系啊,这个对我来说不难,马上就要中秋了,咱们皇家也是有家宴的,那个时候大家都聚一聚,正是把话说开的时候,只要太子哥哥想要跟父皇和解,我愿意做你们二人之间的桥梁。”
太子摇了摇头:“璘弟,你不明白,我跟父皇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就像安禄山和安庆绪那种程度,这个你能明白吗?”
“安氏父子,蛮夷也,怎能和我们李唐皇室血脉相提并论呢?”永王道:“而且哥哥的儿子广平王新受封为皇太孙,足见恩宠倍至。”
太子笑道:“可是如果我告诉你,是我放走了史思明呢?”
“那臣弟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放虎归山,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永王看着太子的眼睛道,“大唐早日平定叛乱,不是一件好事吗?”
太子道:“前些日子,父皇抓到了安禄山的一个细作,名字我忘记了,他对河北地之所以为什么造反说得很清楚,那就是没有前途,没有希望,我现在也有这种感觉了……”
永王真的有些生气了,“太子哥哥,那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太子之位,东宫之尊,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即的事情啊!你怎么能说自己看不到前途呢?你是未来的九五之尊,大唐的皇帝!”
“你想要吗?送给你,随时可以拿去!”太子大笑了起来,都接近于癫狂了。
永王正色道:“太子!你是父皇下旨,昭告天下的大唐储君,你只有接受的资格,还轮不到你说让给谁就让给谁,如此胡言乱语,要是让有心之人跟父皇参上一本,你我二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哈哈,你怕了?你真的怕了吧?”太子笑过之后眼睛含泪,“你仅仅是听到了这种言论你就害怕了,而我呢?我之前天天都怕自己死于非命啊!是安禄山,是他的突然造反,让父皇暂时放下了对我的戒备,杨氏兄妹被杀,我终于能从日夜惊恐的状态下解脱出来,可是……可是如今又有一个‘苏氏’骑在了我的头上,我除了奋起反抗,还能做些什么呢?你来告诉我!”
永王叹了口气道:“百姓们羡慕我们出生于帝王之家,身份尊贵,享不尽的财富,可是谁又能知道我们身上的苦楚呢。”
其实永王这话如果跟正在接济百姓的杜甫说的话,杜甫怕是会专门写首诗来骂一骂他,百姓们因为天宝年间后期的土地兼并和安禄山的造反,已经快要活不下去了,王孙公子们衣食无忧还在顾影自怜,可笑至极。
“杜大人,赈灾的粮草已经不够了。”杜甫身边的小吏灰头土脸地回来汇报。
“战乱又遇到灾年,雪上加霜啊。”杜甫的副官叹了口气,“但是新产的稻米需要先供给军队讨伐叛军用,朝廷也难啊。”
小吏气鼓鼓地说道:“难?朝廷难什么?朝廷再难,那些大官们照样锦衣玉食,皇室们享乐快活,看看这些灾民吧,已经开始吃树皮,一旦入了冬,恐怕因冻饿而死的会不计其数。”
杜甫无奈地摇了摇头,“是啊,那些达官贵人从手指缝里漏出来一点,百姓的日子会好上不少,大唐南方绝大多数的州县没有受到战乱影响,但大运河目前在叛军的手里,无论是赈灾还是运输军饷,都不顺畅,我要给皇上写信,说明缘由,让陛下从关中仓库里调粮食。”副官按住了杜甫刚要提笔的手,“大人,你糊涂啊!关中的粮食……那可是比银子都贵啊,关中平原狭小而人口众多,还有那么达官显贵在那里,皇上不可能同意的,您还会被认为是邀名求名,得罪一众权贵的。”
“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杜甫轻轻推开了副官的手,“我年轻的时候,是胸怀大志来到长安的,就是想为朝廷出力,使百姓安居乐业的,我不是为官为财,而是有一个施展自己抱负的机会,如今得圣上赏识,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杜某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做好!即使得罪了那些尸位素餐的人又如何,官做不下去了又如何,我问心无愧耳!”
说罢,杜甫开始奋笔疾书。
……
张天望正跟苏晓颜商量着朝政改革的事情,看到了杜甫的奏报后,立即召见了韦见素。
“韦大人,这件事你们中书省批复后直接让门下省去办吧,把长安仓库的粮食拨出一部分,作为杜大人赈济灾民之用。”张天望开门见山道。
韦见素拒绝道:“圣上,此事不可。”
“这是为何?”
“因为代价太大了。”韦见素叹了口气,“当年前朝隋文帝之时发生了饥荒,灾民到长安逃荒,但隋文帝并不赈济,而是让他们去洛阳吃粮。是长安无粮吗?不是的,我朝高祖拿下太原骑兵拿下长安之后,发现附近粮仓里面的粮食足够让全长安的吃十几年;难道是因为隋文帝暴虐之君吗?也不是,只是因为长安的米太贵了,是洛阳米价的四五倍,长安的米称之为‘血米’亦不为过,所以陛下,我们怎能这么轻易地就把长安的米给交出去呢?”
张天望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学成语,有一句“居大不易”,中唐诗人白居易到长安参加科举考试,拿着自己的诗作去拜谒顾况。顾况看到白居易的姓名,便调侃道:“长安的米贵,恐怕白居不易。”,现在他才真正知道,长安的米是有多贵;至于隋文帝,看来也不是什么贤君明主,有米而不接济,太荒唐了。
“‘血米’也好,‘银米’也罢,都是大米,再珍贵有人命珍贵吗?不要多说了,开仓放粮。”张天望坚定地说,“今后朕的施政方案,就是‘以人为本’!没有什么比人更重要的事情,‘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陛下,臣之所以说起前朝旧事,其实是对长安的情况有所担忧,长安附近的粮仓虽然有些储存,但毕竟经过了沦陷和收复,数量大不如前,所以臣认为还是应当求稳为主的,万一因为救济了灾民,米价动荡了,恐怕会引起京城的骚乱,怕是会民心不安,长安真的是经不起折腾了。”
苏晓颜举起手来,像上课的时候要发言,冲着老师举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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