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漕运码头以什么为生计?”
胡三肉色可见的感到害怕,思索半刻钟才吭哧出两个字:“收税。”
“只要你据实回话,本县恕你无罪,若有半字虚言,我们就去县衙邢房里聊聊。”
胡三连忙讨饶:“大人千万不要带我去县衙,小人这就从实道来。”
“小人本是这淳安县的地痞,平时就在这码头讨生活,凡是做工的工人,货运的商家若是不交保护费,我就派人骚扰他。”胡三说完偷偷瞄了一眼严庆的脸色,见他并未发怒。
严庆看得出胡三说这话之前,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的,想必不会有假。
严庆继续问道:“你在这码头上每天能收多少钱?”
“若是平时,二十两银子左右,但是如今淳安遭灾,每天也就能收个五两银子。”
“你这财也发的不小啊。”严庆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
严庆转头望了望沿岸的酒楼、青楼、赌坊,话锋一转。
“码头上这些客商云集之处也是你也去收保护费?”
“啊?”
胡三还未反应过来,不知何为客商云集之处。
“大人是问你,这些酒楼、青楼、赌坊等你有没有去收过保护费。”赵庭补充道。
胡三双手连连在身前摆动:“这个没有,小人只负责码头这一块儿。”
“负责?”
“这么说是有人让你这么干的?”
严庆语气稍转冰冷的问道。胡三赶忙笑着回道:“大人,其实这些银子也不是小人和小人手底下的兄弟分了,大部分还是上交给了衙门。”
“你怎么说,赵班头,查来查去,最后怕是要查到咱们县衙里去了。”严庆笑着看了看赵庭说道。
赵庭自是知道衙门每个月发的那些所谓“辛苦费”多半是不法途径而来。
严庆见身后三人都低垂着头,微微一笑。
“那按你的说法,码头归你管,那其他的商行都归那些人管理。”
胡三一口答道:“淳安的青楼归田有德管理,酒楼归马鸿,赌坊归张麻子。”
赵庭悄悄在严庆耳边低语道:“田有德是田有为的亲表弟。”
严庆沉默了,有人利用这些地皮流氓,以各种名义加征百姓的赋税,而且这些钱多半都被这些同流合污的人给分了,最后是百姓苦哈哈的过日子,还倒骂官府的不是。
“如今淳安遭了大灾,你们如此苦苦相逼,最后逼死了百姓,或者逼走了他们,最后其实你们自己也收不上税钱。”
胡三听了严庆的话,一个扑通跪在地上,诉说起来:“大老爷明鉴,其实我老胡也是苦出身,从小就在淳安长大,这些人说起来都是我的乡里乡亲,我也不想如此,平时能放一马也就放一马,但是最近上头催的紧,小的也没办法,我也得为我这十几号兄弟着想啊!”
严庆被这胡三一副可怜样弄得哭笑不得:“你个混账玩意儿还给我讲起委屈来了,像你这么干,迟早得落个煽动百姓造反的罪名。”
胡三讪笑道:“大老爷,您这是笑话小的了,小的怎么敢做这种事情啊。”
“小的知道大老爷刚到本县,小的懂规矩,回去就准备三百两孝敬,给您送到府上。”
“你倒是真大方。”
严庆呵呵一笑后,脸色严肃起来:“钱我就不要了,不过事,你得给我去办,若是干好了,你就还能在这淳安一亩三分地混,若是干不好,本县勾决的第一个颗人头就是你的了。”
胡三又趴在地上,连磕着头道:“小人一定办好......”
严庆见胡三磕头磕个没完了,说道:“好了,好了,头磕破了,我可不出药钱。”胡三一听严庆这话,顿时明白了,赶紧恭恭敬敬的请示道:“大老爷请吩咐,小的一定尽心尽力。”
“你找一帮人,去城里的赌坊、青楼、大的酒楼收保护费,然后和他们打起来,只要不打死人,随便你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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