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三法司各派了三名主官来到了南直隶,刑部侍郎喻茂坚,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翁万达,大理寺卿李爵。
名曰察查江南的旧账,实际上不过是以此之名,捞一笔钱出来。
在严庆的陪同下,三法司查了半个多月,连南直隶的账都还没查清楚,更何况福建、浙江、两湖、两广地区的。
如此下去,三法司交不了差,江南各省也交不了差。
“锦年可有什么好的办法?总不能这么查下去,闹得官场人人自危啊!”王学夔说着一脸担忧之色。
“仓促之间,下官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不过这几日陪同三法司诸位大人查访之下,倒是有些发现。”
王学夔闻言,目光一凝,显然对严庆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微微前倾,示意严庆继续。
严庆沉思了片刻:“南直隶这几天的开支中,各部衙门的日常开支日益增加,而且仅我南直隶一省的官员,就增加了两千余人,官员六百余人,吏一千五百余人。”
“户部每年所丈量统计的田亩数量也是急剧减少,人丁户口也是锐减的厉害,而且地方上报的数字和统计的数字完全对不上,三法司几位大人都认为是地方上飞洒之事太多,导致了隐田、隐户。”
“锦年的意思是,要削减官吏?”王学夔闻言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说道。
“贸然削官,怕是会引起官场震动,而且增加官吏数量也不是我一省所为,江南其他各省都是如此,怕是会引发整个江南官场的动荡,不可贸然行事。”
“田亩和户口之事,江南这几天天灾不断,也是情有可原,难道三法司认为是地方官府层层包庇?”
严庆赶忙拱手道:“下官不敢,此乃三法司几位大人所论断,抚台大人既然这样说了,下官受教便是。”
见严庆如此说了,王学夔也不好再说什么,语气也平和了许多。
“如此来说,也不能完全怪你,三法司几位大人都是从京城来的,对江南之事不甚熟悉,你既然奉旨同理此事,你也要多多向他们进言,你且去忙吧,若是有什么新的主意,一定要和本官多商议才是。”
“马上就要下职了,不知道抚台今日有没有时间?”
“怎么,锦年还有何事?”
“倒是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想请抚台去吃顿饭。”王学夔脸色有些难看,这种时候,还请自己吃饭,他不是这么个不知道规矩的人啊。
不过看到严庆面带喜色,怕是有什么话不好在巡抚衙门里讲。
“若是有公事,就在这里讲吧,若是不便,改日再说,亦可。”
“此事不便明说,只可抚台大人亲自观赏。”
严庆如此遮遮掩掩,确又似有所为,倒是勾起了王学夔的好奇心。
“本官家里还有一些急事,若是着急,就改日吧!”王学夔半遮半掩的回答道。
严庆躬身道:“下官恭候着。”
“既然如此,本官回家一趟,一个时辰,若是过了时辰,本官就是有事,不来了。”
王学夔还没下定决心,严庆倒也不着急,也不催促,回去安心等候。
一个时辰过了三刻钟,王学夔果然还是来了。
车夫走到严庆面前拱手道:“严大人,抚台大人在车里等你。”
严庆没带旁人,上了车,便告诉了车夫如何走。
王学夔愈发的好奇了,一路上连连向严庆试探,想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但严庆只是微笑点头。
一句“一观便知。”把王学夔所有的话都挡了回去。
但严庆越是如此,王学夔就越是心里痒痒,在官场沉浮了几十年的他,明白一个道理,越是好宝贝,越是如此神秘。
到了一处酒楼,楼房不小,似还没有正式开张,王学夔就问道:“这不是你家的产业吧!难道要请本官来替你剪彩不成?”
“若是如此,何必弄得如此神秘,本官答应你就是了。”严庆明白,王学夔还是在试探自己,他扶着王学夔下了车,请他往里走。
“刚进门,就冲出来四个大汉将两人他团团围住。”
“锦年,你这是?”王学夔看着这几个大汉都不身材魁梧,有些担心。
“你们出去,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四个大汉冲着严庆抱拳应了下来,随后便散做两队,出得门外守大门去了。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