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几个月里,不知道樊立夏有粮食的风声从哪里走漏,已经有人半夜造访过好几次,幸而初一十五还有两个丫头以及樊立夏自己都是武功高强的人,否则这一百万斤米粮怕是不保,又担心那些坐地起价的奸商没赚到钱报复,樊立夏特意请了十个曾经做镖师的人来樊家村守粮,所以那些人已经知难而退没敢再来,但是这样总不是办法。
最重要的就是水,樊立夏听村里的老人说,上一次他们遇见这样的大旱,还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一次足足旱了一年零三个月,他们差点断水,才终于等来了激动人心的大雨。
樊立夏从来没有过这种大旱的经历,也没有这种概念,但是如今眼睁睁看着已经连续八个月没下雨,她也开始着急起来,米粮他们是不缺,但是水呢?再干下去,水怎么办?没有水,光有粮食有什么用?
所以樊立夏已经和李县令商讨过,每家每户用水也都开始有了定量,而樊立夏,则带了村里的人在到处寻找水源。日子一天天在焦虑中过去,转眼到了年边,可是今年一点过年的气氛也没有了,大家心里都是忧心一片,哪里还能想着过年,他们如今连喝水都是要节约的。
过年这天,樊立夏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气氛虽然不高,但是也还过得去。
樊老头子默默地吃着饭,这几年,他变得更加沉默了,自从去年樊老太太去了之后。
樊大河喝了口酒,感慨一声:“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得下来,现在都已经越来越节约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久的干旱。”
“爹,你别难过,馨儿会陪着你的。”樊大河边上的一个小女娃奶声奶气的说道,惹得众人心情轻松不少。
“今年科考暂停了,我心里倒是挺轻松的,这样的话,明年就会更有把握了。”樊柳元道。
“这倒是一件美事。”樊初荷笑道。
“我今年的新年愿望是,希望今晚会下雨。”樊柳真一脸严肃的说,一脸的婴儿肥已经消失无踪,当初的小奶娃一去不复返,樊立夏还因此感慨过好几次。
“好了,别说这个了,一年就这一天,终究是过年,想些好的。”樊石氏看他们一个个都没什么食欲,便插嘴道。
“哎,我们村子还好,别的地方都已经有人饿死了!”樊柳申突然说,“那些坐地起价的奸商,真是太过分了!”
樊立夏筷子一顿,皱眉看向樊柳申:“此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也是在城里的时候偶然听说的,据说那些地方都压着没敢上报。”樊柳申回道。
樊立夏脸色难看起来,她看向樊柳元:“大哥,我这个县主名头,在别的地方能有用吗?”
她记得当时那太监说了,她的官可是和宫中妃子等同的。
樊柳元点头:“这个自然有用,你可是陛下亲封的县主,这可是正二品。”
顿了顿,他看向樊立夏,微微皱眉:“你不会想将凤阳城的行为落实到其他地方去吧?”
樊立夏有些犹豫的点头:“我是看不得百姓受苦,但是我也知道我的力量太小,这些年平白收着供奉,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可是我也担心,那些人阳奉阴违,到时候,万一……”
“是啊,光是想来打劫的都已经五六次,如果你再去干涉,事情怕是会更加恶化。”樊大山忧心的看着樊立夏,就怕她要去管这件事,但是一方面他又觉得不管的话,心里又不安……
“立夏,这件事,利弊都有,你要考虑清楚。”樊柳元提醒道。
樊立夏沉默了,这件事,还要思量一番。
夜里,樊立夏翻来覆去睡不着,而老天爷终究也没有如樊柳真所愿。
次日一早,樊立夏开门出来,已经是一身劲装打扮,樊初荷看见她这打扮心里咯噔一下:“立夏,你……”
樊立夏微微颔首,对着初一道:“去准备一下,我们去一趟京城。”
初一点头去准备了,樊立夏这才对樊大山道:“爹,这件事我听到了,就不能装作没听到,多少我都要出点力,我去一次京城,和白大人碰个面,他如今可是陛下眼前的红人,总会有办法的。”
樊大山心里突然就松了口气,他伸手抚了抚女儿还略带稚气的脸,语重心长的说:“去吧,家里你不用担心。”
樊立夏点点头,眼里有几分水汽慢慢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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