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妤澄施施然走到中央。
她指着画舫外的两岸青山,朗声道。
“小女观春日漫漫,江上波光粼粼之景,心中有个念头。”
“既然是小凌公子邀请作诗,我献丑了。”
宋妤澄咳嗽几声,装出一副苦思冥想的神态。
在众人等不及的催促下,缓缓道。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话音落下,众人鸦雀无声,随之惊叹、赞赏的声音络绎不绝。
“此诗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姑娘之诗作得实在是好,字里行间别有韵味,当真妙极!”
“从前从未听说宋家姑娘会作诗,今日一瞧叫人刮目相看!侯府娶到她真是有福气。”
“我听说侯府长子也是个响当当的人才,跟宋家的极为般配,只可惜殁了。一个女人再有才情有什么用,没了夫君只能守活寡,可怜!”
宋妤澄涨红了脸,狠狠瞪了周遭宾客。
夸她作诗偏提到守活寡,这些人碎嘴子的程度跟村口大妈有的一比。
都是些嫉妒她才情的小人罢了。
这些未出阁的小姐根本想不到她的日子过得多滋润。
“小女还有后半句。”
宋妤澄清了清嗓子,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各位宾客耳中。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诗句落下,众人的掌声如雷鸣般响起,无不对这首诗大为赞扬。
“对仗工整,寥寥几句就把春日的神韵勾勒出来,简直是神了。”
“依我看,侯府媳妇的这首诗当为第一!”
“我赞同!”
宋妤澄的嘴角微微上扬。
对这个局面早在她意料之中。
随便拿出几首古诗,就能让这些愚昧无知的古代人大开眼界!
她嘲弄似地瞥了几眼沈时鸢,眼中闪着一丝得意的光芒。
沈时鸢回以微笑。
她倒是不知宋妤澄还有如此才情。
这首诗别具匠心,如同一位孤寂老者将春日雨夜的蓬勃生机描绘地淋漓尽致。
可也正是如此,沈时鸢的心头流淌一个疑惑。
宋妤澄今年不过十八,她是如何有这份见识和心境的?
容不得她多想,宋妤澄直勾勾朝她走来。
沈时鸢见她的下巴微微抬起,眸子夹着几分挑衅的意味,可又带着几分故作的矜持。
“沈小姐以为如何?”
宋妤澄的眼神是不是瞟向她,想要从她脸上看到羡慕或嫉妒的神情。沈时鸢低头哼笑着。
就这种蠢货,能作得出蓬勃意境的诗句?她不信。
“这首诗作得极好。”
沈时鸢浅笑着,在宋妤澄矜骄的眼神中抛出反问。
“只不过——”她顿了顿:“今日万里无云是个艳阳日,您是如何想到以春雨切入点作诗?”
宋妤澄一时无措。
她哪里懂得为什么会提到春雨。
一切按课本上念的,她只知道诗句就是这样写。
“您诗句中的锦官城又是何处?”
沈时鸢见她面色不虞,继续追问。
“我……”宋妤澄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胡诌:“我就是随口念了一个地名。”
沈时鸢轻笑,声音如清泉流淌在来宾之中:“随意编了一个地名就能作得传世佳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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