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由着忠叔替他打开了书房的门,她走了进去,忠叔在外面替他二人把门关上。
赵延年负手而立,背对着谢姝,听见脚步声便转了过来。
谢姝咣的一声,跪在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
赵延年急忙过来,要扶起谢姝。
“唉,我岂能不懂你的意思。”赵延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你在大理寺为官五载,所言所行我都看在眼里。你人品贵重,又聪敏好学,性子又是难得的稳重谨慎,若不是知道你有家室,我早就将宛如许配给你了。”
“承蒙您厚爱,学生惭愧,但是学生对发妻有誓言在先,一辈子和她常相厮守,绝不另娶也不纳妾,老师权宜之计,学生又怎么会不知,只是难以违背本心,更不能让妻儿寒心。”
赵延年见谢姝变了称呼,看着眼前这个手把手带出来的年轻俊杰心里一阵酸涩:“我又岂会不知,这次实不该将你卷进来。只是涉及到我的孙女,她父母早逝,我一人将她养大,实在不舍得她去那寺里枯度一生啊!”
谢姝又岂会不知,若非没有他法,赵延年怎么也不会出此下策。
“宛如对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了,若真是能嫁你做妾,也是遂了她的愿。”赵延年又是一声长叹。“如今的情况已无他法,只有你能救她。”
“可是皇上知道她还未进门,未必会就此打消念头。”谢姝道。
赵延年咬了咬牙,”为今之计,只有说宛如早已失身于你,失了清白,此事也会就此作罢。”
谢姝大惊失色,连连摆手,刚要开口便听到书房的门被从外推开,一个人跑了进来。
“祖父!不可!”
赵宛如闯了进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谢姝,也一起跪了下来。
“你怎么进来了!这里没有你的事,快出去!”赵延年拧着眉毛瞪了一眼自己的孙女:“赵忠呢!怎么让你进来了!”
“祖父!这也是我的事情啊!难道不需要我的意见吗?”
赵宛如一抬头,眼睛里泛上泪光。
“唉,祖父哪里不知女儿家的名节多么贵重,可若非如此,如何保的了你啊!”
赵延年一声长叹,看着自己拉扯到的孙女,心痛的难以复加。
“祖父,若是谢少卿尚未成家,若是他心里有我,我便是舍弃这名节又如何?”赵宛如挺直了腰板。“他这般忠于他的妻子,才是我爱慕的样子,他这么好,我怎么忍心逼迫他?”
屋内一阵沉默。
谢姝心里酸涩,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够得到这种女子的青睐。“祖父,不过是寺内清修,又不是抓我去陪葬,我不惧。”赵宛如看了一眼谢姝,抹了一把眼泪。“如若是祖父逼迫谢少卿答应,那宛如一辈子都不会快乐。”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话音落了,书房又安静下来,静的连书房里不知是哪处木头发出的老旧吱呀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知道了。”半晌后,赵延年开口道。“宛如,你先出去吧。”
赵宛如还想说什么,却被谢姝用眼神劝阻了。
谢姝摇了摇头,示意她放心,赵宛如不安的看了谢姝和赵延年一眼,终究还是先行离开了。
“灵毓,你看,这丫头的性子一点都不像我。”
赵延年轻轻且缓慢的说道。
“像您的,正直且胸襟宽阔,是个难得的奇女子。”
赵延年突然发出一阵低笑,“正直吗,呵呵。”
谢姝不知道该怎样接下话茬,却见赵延年挥了挥手道:“此事就此作罢吧,灵毓,辛苦你了,你也回去吧。”
谢姝起身,聚了一躬,便离开了书房,走的时候把门轻轻关上。
这一夜对赵老来说很难熬吧,谢姝心想。
当晚谢姝宿在了大理寺,第二日清晨,她刚整理好官服准备上朝,便听见自己的卧室外面传来一阵吵闹。
“大理寺少卿谢旻何在?”
谢姝纳闷,这一早上是谁又是怎么跑到自己的屋外喊人来,于是打开屋子一探究竟。
外面是一队官兵,穿着军巡院的官服,为首的巡官看见谢姝,面无表情的问道。
“可是谢旻?”
“正是。”
巡官点点头,手一挥,“拿下。”
谢姝又惊又疑,连忙问道:“我乃朝廷命官,抓捕可有罪名?”
那巡官眼皮一抬:“奉刑部尚书许严许大人的命令,抓捕大理寺卿赵延年命案的嫌疑人,谢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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