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翼问:“您要通知许小姐家里人?”
“不然呢!”
时颖这一晚上憋了一肚子火,终于有了爆发的时候。
要是她跟柯玫不喝那瓶死贵的酒,要是她们不来这家钱辰逸开的饭店,许尽欢好好的怎么可能会躺在里面。
她自责得眼泪都在眼里打转。
“她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一个人从江城过来,刚来的时候身上一分钱没有,没钱吃饭就只能饿着,瘦得跟个竹竿子似的,当时她连住宿的钱也交不起,晚上只能偷偷睡在练功房......”
时颖抹了把眼泪,“她做错什么了啊!不就是拒绝一个不喜欢的人吗!”
“我劝您还是别联系她家里人了。”
时颖看过来,程翼轻咳一声,“照您这么说,许小姐的性格应该也不想让家里人担心。”
实际是因为许尽欢在上京唯一的亲人就是祁雯清,要是让祁雯清知道了会很麻烦的。
时颖肉眼可见地颓下来,吸吸鼻子,“医生说她要住院观察几天,我回去给她拿几套换洗的衣服。”
“好的,您放心,我帮您在这儿守着。”
时颖突然就有了动力,小跑着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柯玫从洗手间回来,“程助理,我很担心肇南那边的情况,要不我们回去看看吧?反正我朋友在这里也有医院的人照顾。”
程翼微笑,“好啊,柯小姐担心的话可以回去看看。”
“真的吗?”
柯玫还以为是周肇南的吩咐,按耐住雀跃的心情,“那你呢?”
“我在这等时小姐回来。”
柯玫顾不上那么多,自己打了车,迫不及待地去找周肇南。
赶过去的时候,她正好看见钱辰逸被救护车抬走的画面,她在人群中寻了两圈,什么也没找到。
与此同时,周肇南站在病房里,无声睨着病床上的许尽欢。
他白色的衬衫沾染了一些血色,但不影响被他穿得又雅又痞。
许尽欢在梦里并不踏实,噩梦一个接着一个。
梦里的情景从小时候贯穿到不久前。可她没有被钱辰逸的侮辱吓醒,反而被周肇南低沉又礼貌的寒声吓醒。
“谁的规矩?你的?”
一如十年前他执意要将许家父母送进监狱一样。
许尽欢猛然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喘着气。
几乎同时,她和周肇南幽深的视线对上。
“姐夫......”
病房里没有开灯,只有清冷的月光洒进来。昏暗与朦胧中,现实和梦境的交际处。
周肇南伸出手,用手指的背面,蹭了蹭她惨白的脸,“做噩梦了?”
像是一道麻痹大脑的电流侵入,许尽欢几乎是下意识地偏过头,视线闪躲,落在他腰线往下的部分。
突然想到了一些不好的记忆,许尽欢立马转头看向别处。
“可以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姐吗?”
“可以。”
许尽欢松了口气,她本来也觉得周肇南不会跟祁雯清说。
“我们这算是瞒着你姐姐有了小秘密?”周肇南语气玩味。
一瞬间,许尽欢全身警钟大作。
她明明没做什么,却有种对不起祁雯清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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