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事?奴婢都懂。”
哽咽的开口,一出声,如水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姑爷也真是的,就算是他都忘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他也不该带着那女人过来,在小姐面前这么你侬我侬,如胶似漆。他说的那些,都是些什么屁话啊?当初,他对小姐说的,可比这好听多了,可结果呢?他怎么就能都忘了?”
“是啊,怎么就能都忘了呢?”
“小姐……”
“不说那些了,如水,去把我的穿云拿来。”
一听顾倾歌这话,如水连哭都顾不上了,她看着顾倾歌,连连摇头。
“小姐,你上次去找姑爷受了伤,现在时不时的还会咳嗽,还没完全好利索呢。奴婢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是,你身子不好,眼下天又冷,这个时候练枪,不是折磨自己?瞧着你不痛快,那些没心肝的,指不定怎么开心呢?小姐,才不能如了他们的意。”
如水说的,顾倾歌都懂。
握着如水的手,顾倾歌轻轻地拍了拍。
“放心,我没想折磨自己,我只是想练练枪,冷静冷静,有些事,我得好好想想。”
她不知道,莫景鸿还会不会想起来以前的事,她也不知道,莫景鸿今日信誓旦旦说的不会后悔,又是否就真的永远都不会后悔。
可是她知道,不论莫景鸿能否恢复记忆,是否后悔,他们都回不去了。
青梅竹马,相伴多年,当初的深情不假。
可今时不同往日。
要她为了过往深情,看莫景鸿与其他女子你侬我侬,生儿育女,要她将自己囚禁在这一方后宅里,把这日子稀里糊涂地过下去,等一个莫景鸿重拾记忆、修补裂痕的可能……
这路,她不想这么走下去。
她得再想想。
咬着唇,嘴里氤氲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顾倾歌让如水去拿穿云,她直接去了院里。
长枪在手,冷风烈烈,寒光横扫,碎裂苍穹,一柄银枪在顾倾歌手上,宛若银龙破空而出,带着横扫千军的气势,破风卷雪,灵活刚毅。
这一刻的顾倾歌,像是为自己套上了一层铠甲。
谁也伤不到她。
……
临街,广月楼。
深夜华灯依旧,丝竹管弦声乱。
夜锦枭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锦袍,倚在临窗的软榻上,他推开了北面临街的窗,刚好可以看到承恩伯府的方向。远远地瞧着守倾苑里,顾倾歌一杆银枪势如破竹,行云流水,大杀四方,他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了眯。
眼底,深潭翻涌,暗波流转,一片阴翳。
无影拎着酒壶,给夜锦枭倒酒,他也看到了顾倾歌的模样,他眉头紧锁,小声叨叨。
“王爷,顾小姐好像很伤心,你说咱们是不是不应该……”
“没什么不应该的。”
斜眼睨了无影一眼,夜锦枭端着碗,仰头一饮而尽。烈酒穿肠走胃,辛辣四起,夜锦枭宛若不觉,他再次望向窗外,眸光沉沉。
“短痛,总比长痛好。”
有些人,是生在阴暗沟渠里的鼠辈,道貌岸然谦谦君子的伪装下,全是见不得光的阴暗心思。
那样的人那样的心,早些拿出来晒晒,让人瞧瞧,没什么不好。
一辈子那么长。
为了个不值得的人,囚其一生,那才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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