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瞬凝固。
男人气哄哄的走了。
阮柠倒是很淡定,继续吃面,顺便提醒,“厉总,厉夫人的夜宵,您忘了拿!”
砰!
破旧的木门,被无情的甩上。
她看的哭笑不得,也懒得去管别人夫妻的闲事,继续吃自己花钱买来的面就好了。
前台。
老板娘笑容可掬的迎上厉城渊,“厉先生,您刚才买光了我这里的泡面和食材,食材您已经用了,那泡面……”
“扔了!”
厉城渊火冒三丈的上楼。
唯一的套房里,宴月亮抱着被子和枕头,很不开心的说,“老师,你可以和我一起睡在房间里的。”“你怀着孕,自己睡更舒服。”
接过被子和枕头。
厉城渊压着在阮柠那生的一肚子气,耐着性子,把宴月亮哄回房间。
小姑娘披散着一头黑长直的秀发,盈盈落泪,楚楚可怜,“老师,三哥都走了一个多月,你是不是还是不能接受我和他……”
“月亮,我既然跟你承诺了,就不会失言。”
厉城渊长叹一口气,感觉很疲惫。
宴月亮牵着他的手,眼泪止不住,“那今晚,老师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月亮,我……”
话没说完,走廊里就乱成一片。
一人大喊,口音很重,“医生呢?医生在哪?你们不是说今天就能进山吗?我们等了一天,你们为什么没上来啊!”
男孩十五六岁的模样,穿着脏兮兮的雨衣,身上也有受伤的痕迹。
八成是冒雨从山上下来,人连滚带爬的,才落了一身鲜血淋淋,看着就瘆得慌。
陈蕊拿着医疗急救箱,摁住暴躁的男孩,给他检查身体,处理伤口。
男孩还在抹泪,哭喊,“你们这帮庸医,一点信用都没有!村长奶奶要死了,你们快去救救她啊,她不能死,她要是死了,还怎么看到大月山致富脱贫的一天啊!”
“好了好了,你先冷静,冷静,你伤的不轻,先让姐姐帮你把伤口包扎好。”
陈蕊也是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男孩为了下山,肯定是吃了不少苦。
这腿上的伤口,有些都能看到森森白骨了。得多疼啊!
“阮姐姐,出什么事了吗?我和老师在睡觉,都被吵醒了呢。”
宴月亮从套间里出来,还挺埋怨的。
阮柠心态好,准备解释几句。
陈蕊直接炸了。
她抓起一包医用棉,恶狠狠就砸到宴月亮脸上,大骂,“宴月亮,你TM还是个人吗?阮主任说了多少遍?她说要下雨了,我们一旦不能进村,就要被格挡在外面两三天!
“可你不听啊!非要拍什么垃圾日落,你以为你长得很好看吗?呸!丑八怪一个,人丑,心也黑!”
宴月亮许是活了二十年,都没被人这么劈头盖脸,直戳肺管的臭骂一通吧?
小姑娘脸煞白煞白的。
她一只手撑着墙壁,一只手捂着肚子,极其无助的看向厉城渊,“呜呜呜,老师……”
“别哭,回房间。”
厉城渊没多少责备,却仿佛少了一些平日里的耐心和温柔。
也对,情况都变成这样子了,宴月亮若想避免承担责任,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先避开。
“阮柠,从现在开始,整个义诊医疗队,由你来负责。”
厉总发话。
阮柠呵呵一笑,“厉总如此毫无底线的疼爱妻子,真叫人刮目相看啊!”
“阮柠!”厉城渊那一双深邃的黑眸里,怎么会有一瞬而逝的“委屈”划过?
她低下头,揉了揉快一天一夜没有合上的眼睛。
只在心中嘲笑自己这可能是累坏了,都出现了幻觉!
陈蕊叫她,“主任,这孩子身上的伤,我紧急处理完了,但为了防止感染,还是得送去镇里的医院,观察几天。”
“行,外科的护士来一个,你负责陪护,等明天天一亮,找车把这孩子送去镇里。”
阮柠调节心态的速度很快。
她立刻套上处变不惊的盔甲,从容稳妥的指挥,“陈蕊,你和艾艾立刻替我整理出针对支气管炎症的诊疗包,还有便携性培养皿,以及补充氧气的设备。”
听那男孩说,他们的村长奶奶早几个星期前就因为防洪赈灾,感染了风寒。
但灾害预警没有解除,快六十岁的老人家,说什么都不肯下山看病。
村民们偷偷把她绑下山,她又从医院跑出来,继续去堤坝上守着。
一来二去,伤寒便高烧不退,体内的炎症越拖越严重。
今儿一早,村长奶奶人已经陷入半昏迷了!
“主任,您这是要……干嘛?”陈蕊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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