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无比厌恶,甚至以有一个这样的妹妹为耻。
谁家千金天天上街,在外抛头露面?
谁家千金不懂女红,不会诗画,却喜欢穿着红衣、骑着大马招摇过市。
时至今日,他才发现,她许久许久未曾唤过他。
一声三哥,遥远得就像六七年前的事。
“叶三少爷莫不是耳聋,听不清潇儿的话?她说了,她没有哥哥。”楚聿辞冷嘲热讽。
“四妹,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
“嫡尊庶卑,叶三少爷可别乱攀关系。”
“我——”
楚聿辞看着他难堪的模样,心底狠狠地窃笑,这几日所受的憋屈,在叶暮辰身上狠狠发泄。
果然,人的快乐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看见叶暮辰,就好像看见当时的自己。
真惨!
“四妹,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知错了,我是真心道歉的!”叶暮辰急声道,“我不知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心,但从今往后,无论你想要什么、所求什么,只要我有,我全都给你!”
“你有什么?”楚聿辞挑剔的睨着他。
“钱?权?势?”
啧。
摇着头,“叶三少爷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还敢在此大放厥词,潇儿想要树上的果子,你能爬上去摘么?”
叶暮辰的脸陡然愤红。他有腿疾,怎么爬树?
聿王分明就是在当众打他的痛脚!
“依本王看,你分明就是打着道歉的幌子,实际上是来求医的。”
“我没有!”
“四妹,我是真的愧对于你,如果不亲自来见你,跟你道歉,我日夜寝食难安。”
叶暮辰急切的解释着。
虽然……
虽然也希望她能高抬贵手,给他医腿。
叶锦潇懒散的剔着鱼骨上的碎肉,“聒噪。”
吃个饭都不能安生。
“话真多。”
楚聿辞扭头,狠狠地贬斥着他:“叶三少爷可有听到了?潇儿嫌你话多,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讨人嫌么?”
叶锦潇看向楚聿辞,目光平静。
楚聿辞眼皮忽然一跳。
潇儿该不会是在说他话多吧?
叶锦潇吃下碗里最后一口饭,接过柔儿递来的锦帕,擦干净根根白皙的指尖,这才懒懒的开口:
“叶三少爷,我从没把你当成一家人,当初叶太傅高攀了我娘,才能入仕途,官居于此,严格来说,你们叶家人根本不配跟我,跟我娘当一家人。”
所以,不存在道歉一说。
“另外,如果你是来求医的,不好意思,我不救废人。”
叶暮辰眼眶狠狠一烫,“四妹!”
连一丝希望都不肯给他吗?
“我不是废人,我会是个有用的人,从今往后,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再被云微微欺了去!”
叶锦潇笑了:“我发现你这人挺有趣的。”
保护她?
“我从未将云微微放在眼里,你认为一个云微微,值得我费心思?”
他所谓的保护,实在可笑。
她可不是养在深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娇娇女,如果她真想对付云微微,那朵只会哭啼装乖的小白花,早就被她打死了。
叶暮辰的脸羞愤到通红,当着诸多下人的面,仿佛被剥光一样难堪。
是啊!
她根本就不屑太傅府,不屑叶家的一切,而他笨拙的像只跳梁蚂蚱,万分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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