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梁那天,那个热闹,鞭炮放了一刻钟,严婆子又心疼又高兴。
请客又花了些银子,还买了酒,严婆子喝多了,客人走后嚎啕大哭,哭丈夫没看到家里的新宅子,哭丈夫保佑才能有今天。又哭闺女没亲眼看到娘家翻身了。
福土贵说道:“娘,我姐肚子大了来不了,姐夫和外甥不是来了吗?”
小严氏心里嘀咕,姑母偏心眼,给大姑姐那些肉,她还想偷着给娘家送回去一点,全让婆婆给大姑姐了。
严婆子三个儿子一个闺女,闺女这几天要生孩子,今天没来,但女婿和大外孙来了。
房子盖好了,没钱买家具,各房人把窝棚里的破家具搬进去先用着,福土坑说了再等等,等他赚了钱重新置办家具。
所有人对他的话将信将疑又充满期待,万一财神爷又喝多了给老二送银子了哪?
关于福土坑能去胡家赚了十两银子,包括严婆子都认为是财神爷喝多了糊涂了。
每个院子都有东西厢房,严婆子住老大院子,两个孙女和她一起住正屋,东厢房老大夫妻住,西厢房两个孙子住。
乡下人不像城里的大户人家,没那么讲究。有的人家对长辈不好,还把长辈安置到猪圈旁住,严婆子住正屋已经算得上儿孙孝敬了。
二房福土坑夫妻俩住正屋,福满满终于不用和爹娘住一屋了,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只有一个床,她很满足,比以前强多了。
以前的那个破屋下雨还漏水,又阴又潮,现在屋子明亮亮,阳光照进来暖暖的。
三房福土贵孩子还小,跟夫妻俩住一起,东西厢房空着。
小严氏让丈夫抱着儿子,她在院子里挨个看,激动得说话都哆嗦,畅想着多生几个孩子,东西厢房住的满满的。
福满满看父亲亲自烧水,又抬进去一个木桶,心想,这要是准备给她生个弟弟了。
父亲回来这么长时间,一直憋着够难为他的。
第二天福满满很早起来走出去,见奶奶站在外面看着大门。
盖新宅子之前,福满满给父亲出主意,说大门不要做得太大,外面看普普通通、简简单单,千万不要招摇,招摇招贼。
有财不外露,虽然现在家里没财,为以后着想。
所以福家的大门并不大。
天还没大亮,福满满能感觉奶奶双眼噙着泪,看着大门就像看着心上人似的含情脉脉。
她走过去和奶奶并排站着一起看向大门,福满满用胳膊肘轻轻捣了捣奶奶说道:“奶奶,我爹能干吧?”
严婆子这才回了神,收回脸上的表情,看了一眼孙女,没说话。
福满满也没指望奶奶回答什么,继续说道:“我爹说了等他赚钱要给奶奶买个金镯子。”
干活不会说话的人不见得能讨长辈欢喜,这个家地位最高的还是奶奶。
福满满心里想她父女二人不能光出力,落埋怨。渣爹有时说话不好听,那她就得把这一块弥补上。
严婆子还是没说话,但是心舒服。
别说买金镯子了,买个银镯子她都高兴。
看着新宅子对老二儿子充满了信心。
严婆子对这个孙女还是喜欢不上来,以前对她又打又骂,现在因为她爹回来了,又因为她会卖货,严婆子不再恶待她,但是也没有说多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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