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颈灯架上烛火摇曳,映得人脸色晦暗不明。
苗嘉卉神情冷漠,逼视缙云的头顶:“你的主子恐怕不是我吧。”
“回侧福晋,奴婢以前在永和宫侍候德妃娘娘。”缙云趴在地上没有抬头,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苗嘉卉转头吩咐妙言:“去拿纸笔来,让她把刚才说的话写上画押,连她的人一起送到苏公公那里。”
妙言将纸笔,砚台丢到缙云面前:“把你做娃娃的事也写上。”
“侧福晋,真的要写吗?”缙云抬头,目光平静,“虽然娃娃在奴婢房间,但怎么能证明奴婢不是受了侧福晋指示?”
苗嘉卉微微点头:“哦,你是德妃娘娘的人,娃娃是我让你做的?那你写啊。”
缙云目光微动:“奴婢知道侧福晋不在乎贝勒爷的宠爱,但侧福晋也不怕死吗?”
“怕啊,当然怕。”苗嘉卉再次点头,“我觉得你对巫蛊之祸这四个字,了解还不够深刻,先让隽语和你讲讲这其中的厉害,告诉你我们能拉多少人陪葬?”
于是,隽语从汉武大帝讲到了前朝,缙云不知道跪得太久,还是被吓到了,脸色格外苍白,额头也全是细密的汗。
妙言剪掉灯花,房间里又亮堂了一些,苗嘉卉扳着手指开始数:“娃娃要是我做的,苗家会牵扯其中,可我饱读诗书,怎么会干这么蠢的事,但是巫蛊之祸很难翻案,那只能多拉些人上船了,贝勒爷和宫里的德妃娘娘,当然不会死,但肯定生不如死。你如今懂了吗?”
缙云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嘴唇抽动了两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苗嘉卉起身,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道:“告诉你的主子,奴随其主,人蠢就要多读书,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别浪费时间了,想招什么就写什么,妙言都捧着娃娃等半天了。”
缙云闭眼咬牙,然后伸手接过笔和纸,趴在地上开始写供词。
苗嘉卉用帕子遮住半边脸,打了个哈欠:“妙言,你盯着她写,我去躺会儿。等她写完,再叫我。”
缙云握笔的手更用力了,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外院书房,胤禛从公文中抬起头:“什么时辰了,苗氏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苏培盛递给胤禛准备好的提神香茶:“回主子爷,暗卫还没回来,大概还在跪着。”胤禛不以为意:“守规矩这方面,她做得倒是挺好。只是年纪小心善,估计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苏培盛没有接话,苗侧福晋再不入胤禛的眼,那也是半个主子。万一苗家哪天想通了,今日他附和贝勒爷的话,就会变成挥向自己的刀。
这时,外面传来几声鸟叫,准备继续处理公文的胤禛,把公文丢到一旁,对苏培盛说:“把人叫进来吧。”
听暗卫说完隽语讲古,胤禛立刻明白了苗嘉卉的用意,脸色阴晴不定,抓起手里的茶杯丢向苏培盛:“巫蛊之祸?好大的狗胆!”
他甚至有些后怕,事情如果闹大,所有的一切就全完了。
胤禛起身,一脚把跪在茶水里的苏培盛踹倒:“缙云脑子里装的都是棉花吗?她怎么不把自己做成布偶?”
苏培盛不停地磕头请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都是奴才识人不明,主子爷息怒,注意身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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