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孔一缩,拉着绳子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他忍耐着,慢慢把桶提上来后,缓缓附身,向下望去。
那是一副骨架。
人的骨架。
“扑通。”方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的表情,有一丝错愕,有一丝难以置信。
更多的,是几近癫狂的抽动。
......
怎么会呢?
方默不认为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会自己掉入井中。
可...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她那么普通,那么胆小,她那么勇敢的活着,她有什么错?
为什么?为什么?...
他想仰天大吼,他想问问这老天为何如此不公,他想问问,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在地上呆呆的坐了良久,缓缓低头,长长舒了口气,抹掉了眼角了泪痕,转身进屋。
“走吧,井水,没有了。”
他把太离抱起放到马车上,并没有着急回京,而是一路打听,找到了宜安的另一处小院。
他有一个猜测,需要确认一下。
“咚咚咚!”“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自小院内响起。
方默背着太离,站在门口应道:“曾老,是我,方默。”
“吱呀”一声,一名身穿青色儒衫的白发老者,望着方默的眼眸微微颤抖了一下。
“子明?真的是你!快,进来坐。”
“这是?”曾老一边相迎,一边望向他背后的太离疑惑道。
“哦,曾老,她叫太离,学生的挚爱。不过,她受了一些伤。”方默解释道。
在听到挚爱两个字时,太离的脸颊不自觉的红润了些,把头埋在了方默的后背。
“哦哦,原来如此,快,进来坐,刚好炖了热汤。”
“谢谢曾老。”方默点了点头,没有矫情。
......
屋内。
三人放下了碗,曾学升望着方默不断点头:“子明啊,看起来,变化很大啊这几年。”
“看来边境军队确实锻炼人。”他微笑着说道。
方默望着头发花白的他,咽了咽唾沫,也忍不住感叹:“曾老,您也是,短短几年,怎么都...白了。”
“唉,老了啊。”曾老摇头叹道。
“曾老,我来,是想问问当初那抚恤银贪墨的事情,当时怎么处理的?”
曾老闻言,旋即露出一丝苦笑,他摇头苦笑:“贪墨?哪有贪墨?”他轻叹一声,继续说道:“当日公开审理此案时,几名京郊的原告,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
方默的瞳孔骤然收缩,果然!
他的双拳不自觉的紧握,发出轻微的咔咔声,那手指的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之后,取消了审理,当时老师觉得此事有蹊跷,再次上书,希望中书省彻查,可...
可老师在前往上书的路上,被失控的马车撞倒,当场...便没了生机。
再然后,因愤怒失去了理智的我,在朝堂当众辱骂了,被打了板子,大学士的位置...”
“不做也罢!”说到这里,他苦涩的摇了摇头。
“从此,老夫再也没踏入上京城一步。”
“不过!子明啊!此事牵扯甚广,你啊,回来就好。”
方默听懂了,他在提醒自己,不要再插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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