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一脸不屑的看着似是觉悟的朱青峰:“你既然明白,又何必折腾我呢?我也只是当兵的,上峰交代的什么,我们就做什么。调到此处守卫倒也罢了。好歹不用上前线,能图个安稳,可你小子见天的这么折腾。害老子跑上跑下的太不应该了。”
打开了话匣子,已经完成了第一步,朱青峰此刻也轻松不少,有气无力的低垂着脑袋,似临死前的虚脱。余光却一直在狱卒身上,无奈的叹了口气:“哎……死就死吧,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兄弟,虽然我不知道你犯了什么事儿,但你自己也知道这诏狱是进得来,出不去的地方。何必让自己死都不痛快呢?开看点吧。用你们汉人的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博得了狱卒的同情,也就有了继续谈下去的契机,朱青峰则当机立断,把握话锋,将一个临死前的犯人扮演的淋漓尽致,甚是洒脱的抬起头来,微闭双目,深吸一口气,吐气时双眼再度睁开,神se已然轻松了不少:“大哥,我一个将死之人,没什么可说的,咱们说说你吧?也好让兄弟在走上黄泉路前再多认识一个朋友。”
狱卒哪里会想到太多,权当是做回好事吧,况且,这诏狱yin森诡谲,一个人在第三层守卫也颇为寂寞:“我就一当兵的,也没啥好说的!”
对方已经完全入套,朱青峰也不废话,随即转入正题:“大哥当兵多少年了?”
狱卒斜靠在牢门之上,抬头望着漆黑的夜幕,似在回忆着什么:“从入伍算起,时至今ri,六年有余。”
“身居何职啊?”
“蒙上峰照顾,现为牛录额真!”
朱青峰以前撬过不少清代的墓穴,为了更好的估算冥器的价值,因此特意苦读过清朝的相关知识。这个牛录额真朱青峰知道,是清朝的一种官名,早期满族出兵或狩猎时,按家族村寨组织队伍,每十人选一人为首领,称为“牛录额真”(箭主之意)。汉语译为“佐领”。再说白话一点,就是小班长,除了普通士兵就他最小。明确了身份,朱青峰自是敏锐的抓住这丝契机,佯皱着眉,摇了摇头:“六年时间才混上区区一个牛录额真,前途堪虞啊?”
牛录额真顿时来了兴趣:“此话怎讲?”
“当今天下,满洲雄兵yu霸中原社稷,想必是连年征战,而建功立业却是将军的事,想大哥这般小兵,便是劳苦功高,亦趋上峰神se啊。”
这话似乎说到了对方的心坎儿上,让牛录额真颇有同感,平ri里只敢偷偷想,却不敢说的话,今ri却可以在鸟不拉屎的诏狱里边儿畅所yu言,心中甚是痛快:“哎,谁说不是呢?这些年南征北战,除了身上的疤越来越多,几乎一无所获。”
“在下倒是有个让大哥升官发财的机会。就是不知道大哥愿不愿意了。”
牛录额真猛的站直了身子,双目圆睁,紧盯着牢门里的朱青峰:“你想让我放了你!?”
“哈哈……大哥真会开玩笑,这诏狱中人岂是说放就能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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