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赶紧扶他起身,嘴里说着不必见外,有事打招呼之类的,之后纷纷告辞而去。
送走了乡亲,上官瑾神色倦怠的走进院中,茫然四顾,目光萧瑟,布满血丝的乌眸带着一丝迷茫和凄楚,似乎不知道该做什么。
魏萦三两步跑到他身边问:“你怎么成了这幅鬼样子……你吃饭了吗?”
上官瑾当然听不见,他在院中定定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阳快落山了,你要不要回屋休息?”魏萦探头觑着他的神色道。
上官瑾恍若未闻,径直走到梅树下,靠着石桌坐下。许久后,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魏萦也在石桌旁坐下来,托腮静静看他睡觉,心想,从今以后,上官瑾一个人住在这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竹屋周围并没有相邻,孤零零呆在高坡竹林边,如今
亏得本县主人美心善,勉为其难陪陪他吧。
魏萦托腮看着上官瑾从黄昏睡到第二天清晨。幸好梦中的时间过得很快,大约只有半盏茶的功夫,否则她在梦里还能再睡一觉。
上官瑾醒来,先去洗漱了一番,拿了个剩馒头吃,然后进屋开始读书练字,等沙漏漏完,他又接着在院子里扎马步,扎完马步,去水潭洗澡,然后砍柴回家,生火做饭。
魏萦跟在他后面像个小尾巴似的,一边看一边咂舌:这人是有多自律啊!心里都这么难过了,还按部就班的该干啥干啥,方寸不乱,这心肠得是什么做的才会这么坚韧?
接下来两三天,魏萦真的呆在这小竹屋里陪着上官瑾,虽然他根本察觉不到她的存在。但魏萦觉得她是在单方面弥补上官瑾,能减轻一点愧疚感。
上官瑾的日子每天千篇一律,他整个人俨然就是个行走的沙漏,做什么都定时定点,魏萦像个影子一样跟着他,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哈欠连天。这个上官瑾,跟个闷葫芦似的,连个屁都不放。
正想着,突然听到有人在“县主”“县主”的叫她,听声音是飞霜在唤。
魏萦知道自己的梦要醒了,转身看着站在书案前练字的上官瑾,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书呆子,我要走啦,以后的三年,你要一个人在这生活喽!别忘了每天给自己说说话,要不然等三年后,你就不会开口说话了!别忘了啊!”
“你到底听没听见啊!”她明知道他听不到,还是不由得垫脚揪上少年的耳朵,趴在他耳边大声喊。
仿佛一阵清风拂过,又似柳絮轻沾,上官瑾觉得耳侧微微一痒,不由得抬手抚上。突然,他瞳孔一缩,猛然看向身侧。
空无一人。
可他刚才,分明摸到一只女子的手,柔弱无骨,温软滑嫩。
少年并不信鬼神,但还是有些心惊。
他平复了下心绪,回屋打开迦南香的箱笼,取出一串迦南香的十八子佛珠,郑重戴在了手上。
话说方才,魏萦的手刚一触碰上官瑾,画面就如泛起涟漪一样扭曲开来,她也渐渐醒了过来。
飞霜正一脸担忧的守在床边,看到她醒来,这才抚了抚心口,暗道一声阿弥陀佛,“主子睡到日上三竿,怎么叫也叫不醒,吓得奴婢都要差人去知会国公爷了!”
魏萦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大惊小怪,不过是睡得沉了而已,没事别去惊扰叔父和婶婶,记住了吗?”
飞霜应声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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