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钟寒舟的脸色沉了沉,继而回道,“义父误会了,自照之所以和二皇子走得较近其实也是有原因的。”“哦?”钟焘挑了下眉毛,示意钟寒舟接着往下说。
钟寒舟恭敬答道,“自照第一次见到二皇子的时候便觉有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那一刻仿佛从他身上见到了熟悉的影子,因此才一时冲动跟二皇子结交起来。”
钟焘半凝着双眸,似笑非笑地望着钟寒舟,“怎么。自照这是想起了哪位故人?”
钟寒舟坦诚道,“自照斗胆,一直觉得这位二皇子眉眼间和义父有几分相似,当初见到二皇子时自照心里曾有疑惑,先前本以为只是凑巧罢了,可是后来经过调查才知道贞妃娘娘在进宫前就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放肆。”
钟寒舟不紧不慢道,“自照知晓这些年义父对贞妃娘娘表面上憎恶,但心里从未忘记过她,义父是否觉得贞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义父的骨血?如果这样自照也算是替义父圆了这个遗憾。”
“够了。”钟焘低喝。“不可能,那个贱人心狠手辣,薄情寡义,怎么可能冒着被拆穿杀头的风险生下孩子。”
“或许她也并未忘记过义父,只是碍于皇权压迫不得不从,为了保命才说出已经将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了,让你不再为她拼命......”
钟焘刚要发作,门外便想起小厮的声音,“主子,外面二皇子来了。”
“让他在大堂坐着,我马上过去。”钟寒舟吩咐道。
听了钟寒舟这番话,又见二皇子眼下来访,钟焘似乎有所触动。
钟寒舟看出了他的心思,便道,“义父,早时自照进宫拜见贞妃娘娘后便赶紧出宫去接您老人家,二皇子应该是见我早上未去太和殿赴宴,因此现在来春月楼问问缘由吧,不如义父随我一道去大堂。”
钟焘有些犹豫,想了片刻,点头道,“嗯。”
钟寒舟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便忙躬身领路。
大堂中,穆韦悠闲地喝茶,见钟寒舟出来,身后还跟着个气场不小的中年男人,他微微低着头跟在钟寒舟身后,看不清面容,穆韦只看了一眼便把视线移开了。
“草民见过二殿下。”钟寒舟朝穆韦行礼道。
穆韦站起来避过,笑道,“自照兄何须客气,快快请起。”他顿了顿,又指着钟焘介绍道,“这位是?”身后的钟焘向穆韦行礼后缓缓抬起头,视线对上穆韦的双眼,气氛一时陷入僵硬中。
许久,钟寒舟才轻启唇,介绍道,“这位是在下的义父。”
钟焘本来方才在后院还在怀疑钟寒舟的话,可眼下见到穆韦才愈发相信他这个义子的话,面前的年轻人这眉眼间与他颇有几分相似,难道真如钟寒舟所说?他忍不住伸出手。
穆韦忙侧身让开,有几分微怒,似乎对这位陌生男人的举止颇为不满,钟焘这才意识到唐突,“老夫失礼了,还请二殿下见谅。”
钟寒舟赶紧打圆场,“殿下见谅,家父见殿下风姿卓越,一时间想到了他老人家年轻时的模样,一时激动,还请殿下勿怪。”
闻言,穆韦忙笑道,“无妨,说起来本殿也还是第一次见到钟前辈,也不知怎么地竟觉得有种亲切感。”
钟焘强装镇定,哈哈一笑道,“老夫也是。”
穆韦看了眼钟寒舟,“母妃说今日一早你便进宫去拜访她,给她送了好些稀奇玩意儿,我说让你一道去太和殿赴宴,你倒好一声不吭就出宫了,害我一顿好等。”
钟寒舟忙赔罪道,“抱歉,殿下,是在下疏忽了,本欲与殿下一道赴宴,只是家父今日刚抵达上都,还不熟悉,是以在下便出城迎他进城了,这才耽误了宴会。”
穆韦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既然人已经接到了,那晚上说的余宴你总没借口推辞了吧,本殿可是亲自来请你了。”
钟寒舟笑得谦虚,“殿下亲迎,在下自然不敢推辞,只是在下又个小小的请求,不知殿下是否应允?”
穆韦饶有兴味道,“说来听听。”
“在下听闻贞妃娘娘近来一直身体欠佳,恰好家父常年在外云游,对医术略懂一二,或许可以为贞妃娘娘诊治。”
闻言,穆韦微愣,他看向钟寒舟,“母妃的病连宫里的御医都说无药断根,你确定钟老前辈可以为母妃诊治?”
钟焘解释道,“禀殿下,老夫在外游医多年,遇到疑难杂症,总喜欢独自钻研,或许可以一试。”
“这样啊......”穆韦迟疑了。
钟寒舟趁热打铁道,“殿下可以派人去打听一下,家父有一外号“楠竹先生”,在下绝不敢欺瞒殿下。”
穆韦思量片刻,一听楠竹先生便觉此人不俗,于是点头道,“好!待本殿叫人传话给母妃,若是母妃愿意让前辈瞧一瞧,你们可就尽管试试。”闻言,钟寒舟忙拱手道谢,“多谢殿下成全。”
......
回宫的路上,夏映禾、沈惜辞和裴梓淮三人闲聊着,马车眼看到了宫门口,便见另一侧同样驶过一辆华贵奢侈的朱轮宝驾,两车一前一后到了宫门停下。
裴梓淮先行下了马车,转头要来扶沈惜辞,沈惜辞觉得没必要,便避开了他的手,自行跳了下去。
裴梓淮幽怨地看了看他,觉得自己一片好心被拒绝,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裴世子这是怎么了?本殿在马车上便听见你唉声叹气,这是谁惹了世子你了?”身后的马车上穆韦下车,信步走过来笑眯眯地问。
裴梓淮有些尴尬,含糊其辞道,“见过二皇子。”
沈惜辞和夏映禾两人也见礼。
“免礼。”
除了穆韦,沈惜辞还看见钟寒舟和一个气场不凡的中年男人也一道来的。钟寒舟依旧是一身白色锦袍,衬得整个人更加儒雅温润,只是钟寒舟今日早上见他还精神奕奕,这会儿却显得有些憔悴和虚弱。尽管他很努力地掩饰,但是依旧逃不过沈惜辞的法眼。
钟寒舟客气道,“裴世子,沈小姐,夏小姐。”
“钟老板。”沈惜辞颔首。
“两位小姐不是说买胭脂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贪玩了?”穆韦玩笑道。
“殿下猜得对,一时贪玩儿便忘了时辰。”夏映禾掩饰道。
裴梓淮见状也没有拆穿,转而看向沈惜辞和钟寒舟,觉得这两人之间氛围微妙,倒像是很熟的样子,顿时心里不知怎么的竟莫名地冒出一股酸涩,他忙压抑着,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地询问,“二皇子你们怎么也这么晚才回来?”
“本殿觉得闷,出宫透透气,顺便邀请挚友一道来赴宴。”
沈惜辞有意无意地打量着钟寒舟,心想:平日里他要是见着自己他必定是要搭几句话,试探几句的,眼下却只是很安静地打了个招呼,便像不认识似的嘴角一如既往地噙着浅浅的笑意看着她。见他有气无力却又装得跟没事人一样的表情,沈惜辞猜到这人八成又受伤了,他怎么这么容易受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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