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低声回道:“好。”
马车辘辘向前,我悄悄将车窗掀开一线缝隙,山青水色被渐渐地抛在了后头。
我心上恍惚了一下,眼眶有些发涩,将车窗放了下来,闭上双眼。“过去了……都过去了……”
其后一路可谓是顺风顺水,原本预计八九日的路程竟只走了七天。
我当初同齐淮一道离开,眼下却只身一人回来,难免惹人议论,我对流言蜚语只佯作不知,如此过了几日众人兴致一过,也就无人再提起了。
我仍住在自己原先的屋子里,因着空了许久,房内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幸亏有徐随一家人帮衬才打扫干净勉强住了进去。
小宝长大了,也高了许多,今年开春时入了学堂,眼下每日都须读书习字,这几日我已听他倒了不少苦水。
“你说我爹怎么会看上那么凶的女人?今天早上她还说要是我再因为完不成课业被先生罚,她就不给我饭吃!”
我哭笑不得地摸了摸他发顶,“可是柳嫂子不也很疼你?昨日刚给你纳了新鞋。”
柳嫂子姓柳名荷,性子泼辣爽利,原已守寡多年。当年她成亲不多时,夫君便去了,并未留下一儿半女。
旁人劝她趁着年轻改嫁,却被她一口回绝,这些年来一直尽心侍奉公婆直至终老,去年冬里由村中里正撮合同徐随成了亲。
小宝低头往脚上簇新的鞋子看了一眼,略微想了想,抬头看向我。“可是溪姐姐,我还是喜欢你多一些。”
他话音刚落,柳荷端着一笸箩跨过门槛走了进来。“你倒是想的美,就你爹那三棍子打不出闷屁来的性子也就配跟我混过!”
小宝见她进来半分惧意也不曾露出,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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