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瞬间陡然被抽去全身的力气,齐淮用力地揽着我,才助我支撑起身体。泪水漫过眼眶,无声地掉落在他手上,我摇着头,不停地重复着:“怎么会……怎么会……”
“我……”他将我紧紧地抱进怀里,嗓音里凝满了化不开的苦涩,“是我错了,我当初那般对你,实在是于心有愧,我知道你定是不愿再见着我的,所以我才不敢对你表露身份。我知道这是错上加错,可是……我真的是别无他法,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当初送你走的时候不知道你有了身孕,护卫所行之事也并非我指使,你信我,信我!”
没有听到我的回复,他拉起我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你看看我,看看我,我是阿远啊,我们拜了天地成了婚,约好要做生生世世的夫妻。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沈溪,你看看我,看看我……”我抬头向他看来,被泪水润红的双目中清晰的倒映出他的影子。
我开了口,声音哽咽。
“齐淮,你怎么能救了我一次,却杀我两次?”
9.
我记得,第一次见齐淮是在入府后的第三个月。
当时我还只是一个粗使婢女,寅时起,亥时歇,日复一日地被拘在最偏僻的院子里,忙碌在浆洗缝补之中。
掌事的嬷嬷待人极为严苛,除非必要常日里不许我们踏出院门半步,若是捏住半分错漏便非打即骂。
我性子乖顺又老实,并不似其余人般敢在嬷嬷眼皮底下偷溜出去,每日循规蹈矩不敢去越雷池半步,是以自入府被拨至此处以来,往外去的次数双手便能数的过。
这日,嬷嬷点了一行人往各院去送浆洗好的衣物,我亦在其列。
只是我不走运,被派往花苑管事那儿去,他平日里常对府中婢女动手动脚。
据说他与城主夫人乃是远亲,虽说只是祖上联过宗隔得极远,可诸人畏惧于齐夫人威名,对他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果不其然,他将一抱衣物翻翻捡捡,开口便是一番毫无来由的挑刺奚落,见着我连争辩都不曾只默不作声的,知我是个好拿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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