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他如此也不坚持,只道:“明大夫开了方子,待会儿药煎好了,喝了便能好受些。”我垂了垂眼睫,略一沉吟,向着齐淮道谢。“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感激不尽。”
齐淮听得皱起眉来。“是我心甘情愿。”
我缓缓抬眸,与齐淮深邃的目光相对,他的眼神里有万般柔情,波澜荡漾向我而来,几乎淹没了我。
我有一瞬失神,可是又很快地醒了过来,侧脸避过齐淮的眼神。“我去看看药煎的如何了。”
说完也不待他反应,起身避到门外。
夜阑人静蝉鸣续续,纤纤新月孤挂天际,庭前花木复又生机勃勃,鹅黄淡绯压满枝头。
我在一派宁静祥和中缓缓阖上眼睛,温柔夜风迎面而过,抚平满腔纷乱思绪。
在廊下并未盘桓久留,拿了药便折返回房中。
齐淮见我回来,眼中暗色一扫而空,唇角笑意微微。
我舀起一勺药汁吹凉,喂齐淮饮下,如此反复直至一碗药汁见底,都不曾说话。
药效起的很快,不多时齐淮便有些昏昏欲睡的姿态,他双目鳏鳏,强撑着精神同我道:“沈溪,你别走。”
我面色如常,抬手替他将被子拉高了些,回道:“知道了。”
这模棱两可的一句让齐淮眉心高蹙,他想要追问,可昏沉睡意却拖着他沉进梦里。
案上的香炉已经熄了,青烟不再,却留幽浅香气层层漫开,如雾如波。
我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齐淮,算起来我已有许久未曾静下心来细看过他,一对上那张俊逸出尘的脸,我总是在瞬间便心乱如丝,理不出个头绪,下意识地想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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