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作业说:“行。我们走吧。”
这时,许爱群两眼发红,放肆地说:“没有想到你胡行长是这样的人。”她说完后站起身,拖着沉重的双腿,离开了行长室。
这份免职文件一下发,立即在整个支行引起不小的振动。
许爱群被免职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因为她跟夏天不同,夏天是原行长的信贷经理,这个岗位通常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夏天能当两任行长的信贷科长(主任),已经显示出夏天在为人方面有相当造诣。另一方面,许爱群是市民银行成立后,总行派下来的,而夏天是金融服务社时期的人。当然了,人们感到最重要的原因是:夏天受到王显耀的重视与重用,而许爱群则与王行长貌合神离。许爱群甚至很高兴终于搬开了王显耀而迎来了胡辉时代,她还想在胡辉的领导下大干一场呢!不然,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还能主动拿起扫把,为一个年轻的行长助理打扫办公室?不料,许爱群与新行长的蜜月还没有度完,两人便分道扬镳了。
这真应了古人的一句话:
世途旦复旦,人情玄又玄。
第二天,许爱群早早来到银行,在打卡机上打过卡,拿了公文包就出了支行的大门,上了等在支行门口的她老公开的三菱吉普车,随即往总行的方向开去。
夏天了解了许爱群的动向后在心里想:“她是向总行投诉去了。而我呢?也应该从最坏的角度上想,找一门营生,解决过日子的问题。”
想到这些,夏天也离开了办公室,拿着公文包下了楼,开车往市农科中心的花卉批发市场驶去,着手进行经营花卉盆景生意的可行性研究。
晚上,许爱群给夏天家里打电话,夏天接听后说道:“许主任有心了!”
许爱群说:“我们现在是无官一身轻,叫我许大姐吧!我说,我们两个都被你的部下任尔为这条疯狗咬了一口。所以说,你什么不养,特意在行里养一条咬自己的疯狗,到头来,咬了我们自己。”
夏天问道:“你这话怎么讲?”
许爱群说:“你免职的时候,是任尔为在胡辉面前说七说八,我也是因为他反复告状,让我难堪。你忘了,前几年因为用车的事情,我们两个吵架,不就是他在其中当搅屎棍吗!这点,王行长都看得很清楚。”
夏天说:“随他去吧!我所干的工作是很复杂的,你看,那个李清不是不肯来了吗?任尔为、李朝阳也难当重任。胡辉要怎么整,要拿出本事来。”
许爱群问道:“你向总行反映了吗?我们不能吃哑巴亏呀!”
夏天释怀道:“现在的问题是,总行同意中层干部由支行长任免,反映有什么用?你今天到了总行吧,情况怎么样?”
许爱群说:“不瞒你说,总行也是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我看没有什么效果。只能看一看了。”
“那,我们保持联系。”夏天放下了电话。
夏天回想起黄蔓延说的,在内心感慨起来:“信贷经理不是祖上留下来的,老人若是在头上压着,新人便不得升迁,因此,要退下来应该是可以理解的。关键是新人们要能顶得上去,要继承和发扬上一任的业绩,那就去而无憾了!这是我一贯叮嘱部下们的本意。至于免职的问题是与任职是相对立而存在的,有任就有免,有荣必有衰,不必太介怀。”
是啊!白居易在《长恨歌》中不是把人间的悲欢离合写成千古绝唱吗: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夏天转而一想,现在还是因为受压制而离开,是一种有劲使不出的无奈。俗话说:“人挪活,树挪死。”这“挪”就是为了活,有点苍凉的悲情。就像当年欧阳修被贬到当今的湖北宜昌当他的夷陵县令时写他的得意之作《戏答元珍》诗时的心情一样,我的心里也像他诗中的意境:
春风疑不到天涯,二月山城未见花。
残雪压枝犹有桔,冻雷惊笋欲抽芽。
是啊!人生有太多的不如意。要靠自己凭着坚韧不拔的毅力与一以贯之的意志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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