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ri晃着红扑扑的脸蛋从东山头蹦跶出来,将山间的雾气一点点驱散。杜铭川靠着一棵粗大的古槐,望着不远处那三间草屋在晨旭映照下拖出长长的影子,和斑驳的树影重叠在一起,接着就看见背着竹篓的兰珠和兰剑走出了家门,沿着山道向树林深处走去。
杜铭川没有惊动他们,而是悄悄的从另一个方向转到了他们前面,埋伏在一处矮小却刚好能藏身的荆棘丛后面。
在靠近这丛荆棘的时候,兰剑突然停下脚步拉住兰珠。兰珠问他:“怎么了?”兰剑皱了皱眉说:“没事。”就继续往前走,只是和姐姐换了个身位,把靠近荆棘丛的位置让给了兰珠,而自己却离了有几步远。
杜铭川扮着鬼脸一下子跳出来,把兰珠吓得惊声尖叫起来。她看清站在身前这个吓唬他的人的脸后,突然就扑上去用力捶打着杜铭川的胸脯,嗔怪道:“你好坏哟,哪得这样吓唬人哟?”
杜铭川哈哈笑着说:“看把你吓的,我又不是坏人。不过话说回来,你也不小心哦,在这山里走怎么能一点不注意,要是遇上坏人或者野兽怎么办呢?”
兰珠假装生气的撅起嘴说:“哼,你要是坏人我就把你脑壳敲下来当……当……”她本来想说当夜壶,却忽然想起一个大闺女把一个小伙子的脑袋当夜壶,这种玩笑话里多少有一些尴尬和难堪,不觉腮边升起了红霞,硬是把夜壶两个字吞了回去。
看杜铭川笑得更厉害了,她扭头对兰剑唬道:“阿弟!这人吓唬我,你也不来帮我。”
兰剑只是站得远远的,似乎这里发生的事情与他无关,淡淡的说了句:“有人欢喜被吓喽!”便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兰珠跺了跺脚,对这个弟弟毫无办法。
杜铭川惊奇的发现这个不苟言笑的男孩居然也有调皮的一面,本以为他的世界里只有刀呢。少年刀客对危险似乎有着天生的直觉,但他却分得清哪些是真正的危险,而哪些是善意的玩笑。杜铭川知道他早就发现了自己在荆棘丛后面的yin谋,只是故意没有戳穿。
短暂的羞涩和尴尬过后,兰珠迅速恢复了单纯乐观的天xing,道:“你这个人还蛮守信诺的嘛,说好和我们一起采药,今天就真的来喽。”
杜铭川看着她明媚的脸,带着尚未完全褪去的红霞,突然就很想把这种美丽永久的记录下来。他掏出手机对兰珠说:“来,我给你照相。”
山里没有手机信号,即便在溪头村的吊脚楼群里,信号也是微弱的时有时无。这种高科技的东西一旦离开了物yu横流的大都市,在这接近原始的山村里头,立刻变得不如一块砖头有用。幸亏村里不至于落后到连电都不通,让他的手机还能当照相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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