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玉公公下了马车,姜稚心里就没踏实过。
上一世她随陆喻州进宫赴宴,曾遥遥见过玉公公一回。
那时候玉公公跟在嘉贵妃身侧,正在教训冲撞嘉贵妃的婢女。
那婢女哭着求饶,却被玉公公折了手臂,将头死死按进水里。
而这一切刚好就被出来透气的姜稚给撞见。
她捂着嘴眼睁睁的看着婢女被活活溺死,等浑浑噩噩的回到陆喻州身边,却没想到刚杀完人的玉公公就站在陆喻州身侧。
也是那般笑着:“咱家刚刚在后园子里捡到了姜夫人的香囊,这不,特地给您送来……”
姜稚的脑子轰鸣一声。
待离了宫,还没等马车到陆府,就被吓的发了高热。
那段时日她实在吓的不轻,连睡觉都不敢闭眼。
偏偏婆母刘氏还日日盯着她晨昏定省。
姜稚被折磨的苦不堪言,有心和陆喻州说上一句,还没开口便被不耐烦的堵住话头。
好在那件事过去不久,玉公公不知何事惹怒了谢宴辞,被一剑送去见了阎王。
而她也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现在再看到玉公公,姜稚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害怕。
可人就在跟前等着,也容不得她不去见。
只得暗暗吸口气,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
月凉如水,春夜的空气里弥漫着一层薄雾。摇曳的烛火落在肩头。
半边脸儿叫朦胧清透的光线笼罩,似经过一场春雨酥勉的海棠花,娇艳无碧。
哪怕玉公公在宫中走动见了不少美人,也忍不住的愣了愣神。
“难怪殿下时常在娘娘跟前提起姑娘,果然是个难得的美人。”
“娘娘赏赐的这些东西,配姑娘正好。”
话一说出口,满院子的人齐齐变了神色。
王氏这才知道玉公公的身份,顿时看着姜稚的眼神就变得惊疑不定起来。
什么时候,姜稚还搭上了嘉贵妃。
姜元宁死死抓着扇子,涂着蔻丹的指甲,几乎要把好好的扇面戳出几个窟窿。
为什么。
明明传言嘉贵妃最是看不上以色侍人之流。
当初能答应江心月做正妃也是因为她是盛京城有名的才女。
上一世她做为谢宴辞的妾,即使不受宠,也被嘉贵妃派进府的嬷嬷立过规矩。
凭什么这一切到了姜稚身上都变了。
姜元宁的指尖紧紧掐进掌心。
昏头之下竟脱口而出:“公公是不是弄错了。”
声音虽小,却让玉公公听了个正着。他满脸笑意收起,目光讥诮:“姜姑娘这话说的咱家听不懂,你是在质疑贵妃娘娘的旨意?”
王氏赶紧打圆场:“公公别误会,实在姜稚身份低微,哪里能配得上娘娘的赏赐。”
“配不配得上,夫人可说的不算。”
玉公公冷哼一声:“听说姜大姑娘为了嫁给殿下,险些绝食而亡。娘娘说了,若有下次不介意出手帮姑娘一把。”
说完不再理会面色惨白的母女二人。转身对姜稚说道:“娘娘一人在深宫寂寞,还请二姑娘进宫,与娘娘说说话。”
已经到了亥时,嘉贵妃昭自己进宫处处透着蹊跷。
王氏不会开口,姜父又出了府。
姜稚只得咬牙朝玉公公福了福身:“更深夜重,此时进宫,怕不会打扰了娘娘。”
玉公公声音辩不出情绪:“娘娘还在等着,姜二姑娘若再耽搁下去,可是抗旨。”
说着,不容姜稚再开口,让两个女婢扶着她进了软轿。
一路无话。
入了宫门,便不许再坐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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