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嚓!
霎时天降霹雳,恐怖的雷光轰击在金顶之上,震动整个天师道。
发生了什么?!
众人无从知晓,只能见到穹顶间阴风怒吼,邪云蔽天,翻滚云海中,变幻出了无穷无尽狰狞恐怖的魑魅魍魉形相,沉甸甸越压越低。
这些妖物纷纷地伸出鬼爪,拼命向大地乱抓乱扯,像是要将一座座繁盛富庶的城池骤变异域鬼界,就仿佛九天十地之间所有最邪恶最污秽最恐怖的妖邪都已经尽数聚集于此。
噗!
张角咳血,大蓬墨绿色妖血洒落,滴落地面青石板上,嗤的一声地腐蚀出几十点深深凹坑
这直接刺激到了他体内的神农尺器灵与精元,柔和碧光治愈下逐渐让他伤势恢复,嘴角的妖血也恢复成鲜红的人血,意识有了刹那的清醒。
“唔···呃,体内好似多出了些什么,这股力量很强大,甚至与高天之上的命星都有所呼应。”
张角捂住额头,显得有些痛苦,体表忽地燃起了大片惨绿火焰,鬼面奔涌,令他一身蓝色雷霆都被渲染,渐渐妖化。
手中九节杖竟哧的一声爆碎,与那杆层层符箓包裹的天妖棒融为一体,迸发震天雷响。
唰!天妖面具颤动,想要贴到脸上操纵张角意识,却被神农尺精元牢牢抵御,让张角从容恢复,露出异色,一把拿开。
“大天妖的遗物与传承?他的魂魄为何会在天师道中?
但··我却未必要排斥他。
天妖屠神法,又有什么不好?
这股
力量,这股妖力它便在告诉我,可以助我达成太平道的夙愿。可以给这天下一个太平盛世,人人都吃得饱,穿的暖,再不会有亲人饿死。
可以让那肆无忌惮的,昏庸宏帝付出代价!让这天命,回归正轨!
但妖孽之言向来不实,岂可被蛊惑?
宏帝昏庸,宦官乱世,天灾年年不断,若是修妖能换来天下安平,那么舍我一人又何妨?
我张角的命,又如何重的过十三州黎庶?”
张角靠着意志成功从天妖元神影响下挣脱了出来,抬起头时面容的变化已被压制大半,左眼如旧,只是右眼化成了绿色,瞳孔内怨魂哀嚎,妖气冲天。
天妖元神太过可怕,就算是神农尺精元与器灵也无法抵挡所有侵蚀,是他的意志足够强硬。
看了一眼被贴满符箓的天妖棒,张角果断将之舍弃,带着身上的天妖面具冲了出去,离开了天师道。
他要以自己的方法去寻找,去对抗,去达成天下太平的夙愿。
但,那口关押着天妖元神的八卦炉,已然空了。
天妖出世,附身张角。
大贤良师隐没,太平妖道降临。
与此同时,洛阳皇城内。
一位身着紫绶八卦道袍,头顶云纹冲天冠的老人轻咦,蓦地掐指测算起来“咦,怎会如此?原本测算中的济世道人为何有了几分妖道气象?我天师道的封印出了问题不成?”
旁人讶异,这位龙虎天师怕平日里仪态优雅出尘,一派有道之士的模样,怎么今日却这般变色了?
“不好!大天妖魂魄脱困了,妖星大炽!
要灭此妖星,只有天子命格的紫微命星才能针对。”半响,当代天师勃然色变,盯住了天外群星,只见那一颗惨绿色妖星果然璀璨生辉,已然附身降世之人!
自古正邪有别,就似水火不容,妖星阴邪恶毒,但恰好天生就被帝星所特有的天子之气所克制。
而但凡成皇称帝者,皆号为天子。
何为天子?即天命之子,身为天子者,必定背负天命而生,‘多为"开朝帝者。
其人生来,便得天独厚,无论遭遇再大的灾厄也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甚至能在关键时刻引本命帝星显现,吸纳星光帝气为己用,力量提升兼本钱增加,自然无不可克服之困难,更无不可灭之强敌。
如今要想降伏这颗妖星,便只能由宏帝亲自应对,派遣人手了。
但,汉天子才与秦二世交过手,天剑硬撼炎帝剑,真的还有余力收拾这些吗?
天师不知,他也没资格入朝堂上谏,只能将消息传给自己的好友荀爽、护龙山庄总捕头等人,以期他们上奏。
而在梅花观内,项稷却是就此长住了下来。
一晃就是两个月过去,亦是新年开春时节,惊蛰来迎,到了他收集春雷,为风雷甲尉仪式做准备的时候了。
三月五,惊蛰。
玉堂值,五行剑锋金。
轰隆!
云层之间,春雷一声响,激发万物勃勃生机。
雨水淅淅沥沥的落下,浸润田野山地。
项稷立在梅花观之顶,周身六大卦象缭绕,光武元神一手指天,蓦地运起紫雷神功直冲云霄。
隆隆!闷雷之音顿响,那浩荡春雷中顿时有一簇青雷被吸引,歪斜着劈落,正中他天灵。“春雷一响万物发,果然生机浓郁,仪式所需的四季之雷我已得其一。”
体内天雷滚滚激荡,他轻松收服了这团春雷,将之挪至眉心祖窍内,还不到动用与融合的时候。
而春雷所带来的勃勃生机也让项稷的肉身得到滋润,他意外的发现,自己寿元竟然增加了一年,这实在是稀奇。
“若是将夏雷、秋雷与冬雷皆收纳,不知能提升多少年寿命?还是说,只有代表生机的春雷初次有此功效?”
项稷思量,更偏向于后者,毕竟其他三雷都有不同的象征,世上也没有这么好的事情,否则全天下的人都去收集春雷去了,哪里还轮得到他。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便静心呆在了梅花观内,跟随荀爽学易,不断钻研着大六壬的玄妙,逐渐有成。
直到两个月后,朝堂上的一桩变故降临,再度震动天下。
176年五月,永昌太守曹鸾上书为“党人”鸣冤,要求解除禁锢,宏帝不但没有听从,反而收捕并处死曹鸾。
接着,宏帝又下诏书,凡是党人门生、故吏、父子、兄弟中任官的,一律罢免,禁锢终身,并牵连五族。党锢的范围扩大,波及更多的无辜者。
经此一役,皇城内格局大变,世家士族遭到强力打压,宦官势力再度占据上风,一时得志,行事愈发偏激,肆意妄为。
“山河,你前往凉州的日子,也许要提前了。”
也就在这一日,杨咎到来,找上了项稷,眼下朝堂纷乱,中常侍王甫作为杨彪的政敌,正在绞尽脑汁的使手段攻讦打压。
而作为羽林右监的项稷自然也成为了打击的对象,在城内难言安分,更何况他还杀了王甫之子王萌,若是暴露出来,那可就事情大发了。
“师傅怎么说?”项稷沉吟,他若前往凉州,恐怕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了。
但军功提升很直接,立的越多就升得越快,自然适合他这种一心冲杀的莽夫,也省得操心洛阳内的风风雨雨。
“族叔运作了一番,你此次前往凉州报道,乃是赴任尉官,亦有熟人在军中照看,可保你无虞。”杨咎说的很直白,庙堂有人,军里也有人,你就放心去避难立功,镀金高升吧。
这对于袁氏、杨氏等顶尖世家而言,也是常规操作,只不过嫌少有族人前往参军,护卫边疆而已,大多都是走庙堂升迁之路,因为庇护更多,族中高官更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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