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首都协进医院的那道面试题:你觉得什么样的人适合医生这份工作?
苏语浓刚才的话,大概就是这道题满分的答案。
见秦思勉理亏到无言以对,苏语浓也没继续对他发难,而是询问主治医生:“我可以不住院,回家观察吗?”
“不行,脑部的伤不能轻视,后遗症严重的话会导致瘫痪甚至死亡。”医生严词拒绝。
苏语浓用力抿了抿唇:“那我不住院,但也不离开医院,可以吗?”
……
一天很快过去。
深夜,医院大厅里鼾声此起彼伏。
苏语浓睡在地铺上,怀里还圈着熟睡的苏颐安。
她想把孩子托付给何奶奶几天,不要跟自己一起在医院打地铺受苦。可苏颐安担心妈妈,没日没夜的哭闹。
何颂宜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闹腾,除了把孩子送来医院陪着妈妈,别无他法。
医院里为了省钱打地铺的人很多,但都离苏语浓远远的。因为她满头是血,又有伤口不能清洗头发,身上的味道早就臭不可闻。
“妈妈……”只有苏颐安不嫌弃,用手勾着她的衣领,睡梦中头还要往她心口拱。
搂紧小小的,暖暖的孩子,苏语浓突然鼻头泛酸。
剃头清理伤口,缝针上药,七七八八花去她辛苦挣来的大半积蓄。
过两个月就是苏颐安的生日,她本来还想奢侈一把,到时候也给孩子买个西式大蛋糕尝尝。
可日子才好起来一点,老天就要让她的生活难上加难!苏语浓紧咬着牙,怀里拥着孩子,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值夜班的秦思勉和主治医生路过大厅,就见一大一小蜷在收费台下睡觉。
熟悉的衣裳,头顶的纱布,抽噎的肩膀……
主治医生一眼就认出那是苏语浓。
“真可怜。”他忍不住感慨道,“作为女人,她已经很坚强了。”
坚强?这个词和秦思勉印象中的苏语浓根本搭不上边。
就算她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也只是手段更高明了而已,改变不了她蔫坏的本质!
秦思勉冷冷收回视线:“这么多人摆摊,为什么只打她?不要轻易同情你不了解的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说完,他就像怕被苏语浓看见赖上一样加快了脚步。
主治医生抬脚追上了秦思勉,忍不住问道:“思勉,我总觉得你在关于苏语浓的事情上言行太过火了。你是不是认识她?”
秦思勉肩膀一僵,又很快恢复如常:“不认识。”
“我跟你共事好几年了,虽然你话不多也不爱笑,但对待同事和病人有血有肉有温度。为什么偏偏对苏语浓这么……”主治医生顿了一下斟酌用词,“这么苛刻冷血。”
“比起她做过的事情,我这点苛刻冷血算什么。”秦思勉嘴角噙着冷笑,“你就算两耳不闻窗外事,也该知道有个女变态钻过我们值班室宿舍的被窝吧?”
“难道是苏语浓?!”主治医生震惊的瞠目结舌。
在他看来,这个苏语浓虽然相貌丑了点,但对人对事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说话也有水平,像个智慧的知识分子。
此刻秦思勉没说话,就等同于默认。
这下主治医生再回头看苏语浓,眼里没了一丁点同情和欣赏:“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也太恶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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