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念初不疾不徐地到了云溪殿,春桃却阻止她入内,只安排在偏房,用柳若云的话讲,就是嫌她晦气。叶念初还以为柳若云是迷途知返了,鬼知道还是高人一等的死样子!
她暗暗记下这笔仇,面带笑容辗转偏房。
窝着火,叶念初在偏房里等啊等,一口水也没得喝,怨言早就一箩筐。
她心浮气躁,忍不住嘟哝,“什么公主殿下,不过就是会投胎,真拿自己当盘菜!”
好巧不巧,这话正被行至门口的柳若云听了去。
春桃张口欲呵斥,柳若云挡住了她,旋即,她在春桃的搀扶下,慢吞吞走进门,“这偏殿是多久没人打扫,火气盛得很。”
叶念初心头一咯噔,冷不丁吓得腿软。
回过身,粉润的面庞上不见慌张,有的只是温婉的笑容,“嫂嫂,你怎么不好好躺着,郎中不是说了么,得惜着点身子。”
到底是心狠手辣,连亲儿子都能拱手相让的女子,确实临危不乱。
柳若云心底嘲弄,笑意浮于表面,“有劳弟妹关怀,话说的轻巧,哪有说休养就能休养的,还有个孩子需要照顾。”
“嫂嫂交给丫鬟不就好了么,安心做个甩手掌柜。”
“我身边就春桃这丫头机灵,旁的指不上。”柳若云施施然落座,忽而灵光乍现般,“不如弟妹抽空照拂我们母子俩如何?”
叶念初始料未及,“嫂嫂不是说,我晦气?”
“做着粗活,无所谓的吧?”柳若云柔色收敛得一干二净,不等叶念初答应,即刻吩咐春桃,“扫地,浣衣,擦桌子,清茅厕,你顾不上的都交给念初做,本宫相信念初能干,定能将我和孩子照顾得服服帖帖。”
她这一席话出口,叶念初眼睛都直了。
让她扫地,洗衣裳,刷茅坑?
不是她耳朵聋了,就是柳若云疯了!
“嫂嫂……”叶念初面如菜色,好比吞了只死苍蝇。“就这么定了,有你在,本宫这就好好休养!”
柳若云懒得听她废话,公主府是她的地盘,既然想跟杜凌风朝夕相处,那就好好折磨着!
她扬长而去,叶念初几近咬碎了牙。
至此她才幡然醒悟,柳若云是存心给她使绊子!
狗屁殿下,等她的小世子长大成人,必将把柳若云碎尸万段!
——
公主府内勾心斗角,沐王府也好不到哪里。
“王爷,这孩子非得您哄才行,谁也不好使啊!”
燕诏单手托着折子,单手搂着被侍卫塞怀里的男婴,薄唇呈下括弧,凛冽清贵的脸,黑得跟阎罗王似的。
偏生将才还哭闹不止的男孩儿,一看到他,哭声便戛然而止。
孩子白白糯糯的,大而明的眸子如两颗打磨精细的黑珍珠,卷曲的羽睫细密,小嘴巴嘟起。
明明是个带把的,倒生得粉雕玉琢。
垂眉凝着孩子半晌,燕诏目光扫过孩子眉宇间一点朱砂痣,沉声威胁,“再哭,就把你丢去喂鱼。”
要不是二人挂相,他早就将孩子扔去宗人府。
然而,奶娃子把小拇指塞嘴里,吧唧吧唧两下,竟对他咧开嘴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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