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救邬友为和何小平的大军涉水凯旋而归,土坡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女生们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陈慧跑到陈子荣和赵小禹面前,低声问道:“大哥,你是来帮九哥打架的吗?”
“你找死是不?”赵小禹瞪了她一眼,慌张地瞅了瞅那边的几个老师。
陈子荣左右分别搂着弟弟和妹妹的肩膀,上了土坡。
学生们都去问候邬友为,邬友为虽然已无生命危险,但身体还是虚得很,一上土坡就仰八叉地平躺在地上,张大嘴呼呼地喘着气。
何锐平将怀里的何小平交给一个女生,走到陈子荣面前,忽然单膝下跪,双手抱拳,毕恭毕敬地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切!”赵小禹撇撇嘴,“想拜师都没有一点诚意,要双膝下跪才行,还要磕头,还要上供!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先叫一声爸爸,叫我一声九叔,叫她(指陈慧)一声九姑再说。”
“陈师傅,这话算不算数?”何锐平满眼期待地望着陈子荣,似乎只要陈子荣一点头,他就心甘情愿地按赵小禹说的做。
陈子荣笑了笑:“我不收徒弟的,我就是个泥瓦匠,哪能教得了你们?你们以后也别打架了,打不出个输赢来——别再欺负我弟弟!”
前面的话说得语气柔和,最后半句就带着恐吓的意味了。
他看了看赵小禹:“别再惹事!”
转向陈慧,“管好你九哥!”
“他哪听我的啊,我一说他,他就要和我断绝关系,刚才还骂我找死呢!”陈慧委屈地说。
陈子荣再没说话,望了望黄渠决堤处奔腾的洪水,从土坡的另一面走了下去。
赵小禹心里一阵难过,刚和亲爱的大哥相认,就又分别,大哥长年不在家,不知再见到他是在什么时候。
“大哥!”赵小禹叫了一声,追了过去。
这是自两人相认以后,他叫的第一声大哥。
月已西沉,夜色如墨,陈子荣早已消失在夜色中了。
“不知道他听到没。”赵小禹喃喃地说。
吕乡长带领着乡民奋战了一天一夜,终于将黄渠的决口合拢了。
下游的农民受灾严重,几千亩庄稼浸泡在水中。
公社这一带受灾倒较轻,因为在上游,水过地皮湿,切断了水源,很快就流干了。
尽管如此,河蒲中学的校园也毁坏严重,校墙坍塌了好几处,折断了几十株新栽的杨树。
半土坯半砖的自行车房变为一片废墟,一百多辆自行车被压在了下面。
一间库房也倒塌了,地下菜窖被彻底摧毁。
一间女生宿舍塌了半面墙,床铺上落满了砖头。
还有多处受损。
校园的土地上留下几道圆润的壕沟和一些塌方后的大洞,满目疮痍,像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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