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富离开供销社,赶着马车来到食品站,冯天鼎亲自接待沈家父子。
“老弟呀,听说你在省城出了大风头,拜林厂长当干爹了?”
“你听谁说的?没有这回事,林厂长的孙子拜我当干爹。”
“可惜,如果林厂长是你的干爹,你就拿到了进外贸厂的门票。”
“夸张了。”
沈东升递给他一支烟:“我家的猪该出栏了,帮忙处理一下吧。”
“哦?马上安排,我就等着收你家的猪呢。”
冯天鼎急忙召集人手,亲自带队跟着沈东升回家,主打一个雷厉风行。
食品站出动二十人和10辆架子车,车上拉着磅秤和绳子,会计和出纳也在队伍里。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沈村,马上就引起了冲动,就想滚雪球似的越聚越多。
“他大婶,这么多人是干啥的?”
“听说是东升家卖猪,咱们也去凑热闹?”
“凑什么热闹啊,去帮忙吧。”
沈家院子站满了人,赵桂香看着抓猪人手里的木棒和绳子,突然就心疼起来:“不卖了,我不想卖了。”
众人一愣,人群里响起笑声。
这十头大猪刚开始的时候是猪娃,被赵桂香慢慢地养大,多多少少也养出了感情,心一疼就不想卖了。
但猪的命运从出生那刻就已经注定了。
“妈,你去我师娘家喊我师父过来帮忙。”沈东升给萧香莲使个眼色。
“姨姨,咱们走吧。”萧香莲轻轻拉住赵桂香的手,笑道:“这里人太多,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赵桂香一声叹息,她也知道自己是妇人之仁,可就是舍不得这些猪。
众人开始劝,几个妇女一起拉着赵桂香去周明建家。
冯天鼎一声令下,七八个壮汉一起跳进猪圈抓猪,猪猪们仿佛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扯着嗓门咆哮,院子里乱成一锅粥。
猪圈里上演人猪大战,壮汉们把猪老十摁倒,用麻绳捆住它的四个蹄子,再用棍子把它抬起来。
突然,尿液和猪屎喷涌而出,有一个人抓猪人躲闪不及被尿液和猪屎淋湿了鞋子,气得他破口大骂,吃瓜群众们哈哈大笑。
沈东升也笑了,心说这哥们儿挺倒霉的。
众人齐心协力把猪老十抬到磅秤上,冯天鼎快速加秤砣动游标,等秤平衡时说道:“大富叔,东升,你们看秤吧。”
沈东升仔细看,笑道:“123斤零9两,怎么说?”
沈大富急忙开口:“天鼎啊,一头猪除多少斤皮?”
除皮就是除掉猪肚子里屎尿和胃里的东西,一般除三斤左右。
“不除皮。”冯天鼎摆摆手,昂首挺胸提高嗓门:“县食品站的李站长特别吩咐,收你家的猪不除皮,原因是你给凤梨县立了大功。”尐説φ呅蛧
“好,东升立大功了。”
“地里的庄稼差点旱死,东升这孩子救了庄稼。”
“……”
吃瓜群众们纷纷起哄,沈东升双手合十向大家道谢,提笔在日记本上记录重量:猪老十,123.9斤。食品站的会计员也记录猪老十的重量。
壮汉们被猪老十吵得头疼,就用绳子绑住它的嘴,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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