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忍不住问道:“姑娘,为什么让刘太医去告发您啊?”
慕容黎低眉看着茶水,水面映出她面上轻盈的笑意:“只有自己的人亲眼看到且给他确定的答案,秦王才会笃定地冲进来。他若不来,我怎么让他被陛下训斥?”
他要是不来,她又怎么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和秦王反目成仇了?他不被陛下厌恶,一点点失去恩宠,她怎么能让他眼睁睁东宫之位从指缝间溜走?
春意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奴婢知道了。”
刘太医提上药箱准备走,察觉到一道凌厉目光,回头笑着同萧靖权一礼:“郡主救过下官的命,下官绝对不会出卖郡主。郡主的吩咐,下官自然也会照办。”
“倒是忠心。”
“是,即便郡主让下官去死,下官也绝无二话。”
“哦?”萧靖权语调清淡,却有叫人不敢撒谎的威势:“既是死里逃生,又如何甘愿去死?”
刘太医直直回视那双凌厉的眼眸,平静回道:“若是下官的死能给更多人带来生的希望,那便值得,也无惧。”
说罢,微微一笑,提着他的药箱从容退了出去。
萧靖权看向冷眉冷眼的小姑娘:“知根知底?”
慕容黎微微目光悠长,带着些许怜悯道:“算是吧!一个想要秦王和柳氏一族死绝的可怜人罢了。”
萧靖权剑眉轻挑:“怎么,吃了点亏,便以为懂旁人的绝望了?”
慕容黎淡淡道:“这天下间,除了手握生杀大权的寥寥几个人,其余不过草芥。比不得您啊,危难时有太后护着,长大后有陛下给权,从不曾真正绝望过,自然不会懂。何况......”
直面他的嘲讽,微微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没被杀死过?”
萧靖权她嘴角挑起的笑纹,像朵一朵洁白的茉莉,本该鲜活娇俏,却一点点凋零成寒冬里飞落的霜花,未落地便化为了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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