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然叨扰,还望伯母见谅。”
“这有什么见谅不见谅,来者就是客,快坐下,伯母给你取些果子炸货吃。”陈芷兰热情招待,“老三,你跟阿娘去灶房端碟子。”
书房里,绥绥听到窗外的动静,羡慕地眼珠子都快飞出去了。
见绥绥望眼欲穿,元承书只好摁住她的小脑袋,笔杆落在写好的大字上。
“绥绥,告诉大哥,这个字读什么。”
“……元?”
“无。”元承书拿着笔杆,落在一旁的字上,“这个字是元。”
绥绥泄气地趴在书案上:“绥绥笨笨……不想学~”
“绥绥不笨。”元承书轻捏她的脸蛋做安抚,“绥绥一点都不笨,来,再认一遍。”
元家门外,一群人正在低声嘀咕什么。
轿子落下,一个粗衣下人递出手,扶出轿子里的人。
“小姐,这里就是元家,崔少公子的马车还在前面。”
衣着华贵的妇人眼神睥睨,冷涔涔望向说话的下人:“说过多少次,崔少衍就是个乡野村妇生的孽种,哪里配叫少公子?只有本夫人生的儿子,才是崔家真正的少公子!”下人忙讨好赔笑:“是,小姐说得是。”
垂下头的眼神尽是鄙视。
清河谁不知道甄家真假千金的事?崔家就算知道,也不肯休了甄酌这个假千金,而去娶真千金甄珠。
甄珠走动间,刻意摇晃腰肢,仿佛多么高贵动人,跟在她身后的下人们暗暗发笑。
这些大家族的下人都知道,只有青楼妓女才喜欢‘风情万种’走路,大家族的千金从小训练礼仪,不会走出青楼女子的风骚。
“砸开。”
甄珠声音落下,下人们齐齐往前冲,用身子撞元家的大门。
‘哐当’
木板摔在地上,惊起阵阵尘埃,浅薄的东风吹散木屑尘屑,为后来者渲染不友善的来路。
“出来!敢护着崔家与甄家厌弃的人,你们这群乡野村夫胆子真大!”
叫嚣声穿透窗子,传到正堂,传到书房。
原本蔫巴巴的绥绥旋即激动,蹦到地上,跺跺脚,披上挂在木架子上的大氅,推门而出,像极了觅食的野兔子。
元承书垂眸,扫一眼书案上的两个字——元、无。
只学了两个字,还能弄混,他家绥绥脑瓜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元承书疑惑着,又听到绥绥震天响的小奶音,又乖又嚣张。
“不许在绥绥家随地大小叫!”
“绥绥不喜欢嘴巴拉臭臭的人!”元家人震惊,不知道绥绥是在哪里学的这些。
分明没人教她!
宽敞到寒酸的前院,除了一张石桌,三张石凳,光秃秃空无一物。
绥绥爬上石凳,踩上石桌,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天,动作可谓是潇潇洒洒,令人眼前一黑、又黑、再黑、天昏地暗的黑。
为首的女子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身上披着白狐大氅,穿金戴玉,仿佛行走的首饰架子。
金光闪闪的精致首饰缀在她身上,非但没有美感,反倒是成了繁冗的累赘。
颧骨太过突出,眼梢向上,眼白多于眼黑,看上去更是不好相与。
“没教养的山野村娃!你爹娘没有教过你不能踩在桌上吗?简直是一点教养也没有!依本夫人看,你这辈子也就只能嫁一个普通百姓了。”
陈芷兰从屋里冲出,听到这话,怒气直飙。
她恍如老母鸡护犊子似的,挡在绥绥跟前,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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