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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匪对面。
林弦不自觉的瞪大了双眼。
张云匪的体型,此刻已经瘦削了一大圈儿。
整个魂魄,干瘪了许多。
而他的面前。
一个比他还高的血色符箓,却在熠熠生辉。
那符箓,此刻缓缓缩小。
变成了巴掌大小后,漂浮到了林弦的身前。
张云匪疲惫的抬起头。
“林大人……”
“诛血心箓,炼完了!”
“请您接下这符箓。”
林弦看着那枚熠熠生辉的血色符箓,犹豫着,却没有立刻去接。
他望着张云匪。
“你……弟弟妹妹,丢失之后呢?”
张云匪,佝偻着,身体摇摇晃晃,像是随时都会栽倒。
“我丢了他俩之后。”
“又是一路辗转流离。”
“这一路上,我见到了,这片大地上,被逼的家破人亡的,不止我一户……”
张云匪的声音,这一刻,竟然带着哭腔。
“山川表里,满天是血雨腥风;日月无光,四野皆昏天黑地。水深火热,谁悲无告之民!峻法严刑,孰悯刀头之鬼?城狐社鼠,盘踞于要津;污吏贪官,充塞于郡县。横征暴敛,民不聊生。各地之商业,抽剥千重;四百余州之地皮,铲深百尺。百姓憔悴,十室九空;山河破碎,千疮百孔。饿殍满途,四野闻饥寒之哭;;土匪四起,万众无旦夕之安。芸芸黎庶,牛马不如;哀哀众生……蝼蚁同命。”
“这样的王朝,我们凭什么,还要给他们当狗。”
“再后来,我终于长大,我开始加入各种起义军……太平军,反抗军,甚至没什么名号的土匪山……我都加入过,只要能杀大清的狗官!什么样的队伍,只要抗清,我就都愿意加入。”
“我改了自己的名字……”
“我不要当忠贞报国的张御州了,我要当张云匪……匪徒的匪,我就是要灭清的贼匪。”
“这一路上,我遇到了很多志同道合的“同路人”;但可惜,我加入的所有势力……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我从少年一直到垂垂老矣,都在和大清对抗。”
“我死的那一年,是庚子年,光绪二十六年……”
“大清还没有亡。”
“但我知道,大清距离亡,不会太远了。”
“我可以安详的闭眼……”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活着时,因为也算做了一些善事;救了一些,险些被贪官恶吏逼死的百姓,扛着大刀,杀了一些十恶不赦的狗官罪人。活着时,竟然也算攒了些功德。被判官司,册封成鬼差。”
“我本来是高兴的。”
“以为大清亡了,自己成了鬼吏,也算善恶有报……可很快,我发现我错了。”“大清虽然亡了,但阴曹地府,大清的余孽,拥垒;当上了阴官的,比比皆是,他们比我官阶要高,他们在我死亡前的几十年,一百年,两百年,就已经入了地府,当了鬼官。我当上鬼吏的时候,他们在阴曹地府,早就位高权重了。”
“那阴曹地府,和当年大清,也没什么不同……”
“当年诬陷我祖父的水师官吏,还有那给我爹扣上莫须有罪名的知府……竟也成了鬼官?”
“而判官司给出的,给他们封官的缘由,竟然是,善恶报应,乘除加减,功大于过……”
“那些水师官吏的情况,我不知晓……可那畜生知府,得大功德的原因,竟是因为曾经,治理水患,救民于水火?可是他不过是靠着家族身份,在当时,担任了一个“河道总督”之职,真正做事的,都是管河同知;管河通判;管河巡检……可这莫大的功劳,最后竟算在了他身上,不仅有生前的功绩,还有死后的阴功。”
张云匪讥讽的笑了笑。
“你不知道……”
“这些年,那些清朝的余孽,当了地府的阴官后,变本加厉。”
“你所见的金原隆,只是他们手下的一个小喽啰。是冰山一角……”
“人间,多是帮他们害人,干活儿的,奴才鬼!”
“对,那些鬼,都是这些清朝余孽的奴才。”
“你不知道,那些“鬼奴才”为了讨好他们的阴曹地府的主子,都做了些什么,封建的村庄,愚昧的献祭,孩童的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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