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略显老旧的货轮旁,四十几号人围在这里,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掸国人。
看他们大包小包的样子,显然也都是有自带吃喝的,少数几个没带的,现在也都在跟边上的人商量付钱来买。
此时,张玄面前,正坐着一个瘦的跟个麻杆儿似的瘦子。
看他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八成对某种制幻药物成瘾。
“枪不能带上船啊。”
瘦子懒洋洋的说道:“船舱可不是大巴车,什么都能带上去,你们的私人物品可以自行支配,但武器绝对不能带上去。”
张玄对此也没辙,但都到了这一步了,似乎也没别的办法,说道:“那我下了船之后呢?武器会还给我么?”
“这个等下了船再说,总而言之一句话,缴枪上船,不缴我就退钱给你,你自己另找路子。”
张玄沉吟两秒,掏出那把伯莱塔92f放到了桌上。
“还有么?”
“没了,就这一把。”
“嗯。”瘦子站起身,高声道:“我最后再强调一遍啊,谁要是敢带枪带刀上船,一旦被我的人搜到了,那就别怪我赶人,到时候连钱都不退,所以你们最好自觉一些。”
正说话间,一个嘴里叼着一根雪茄,身上披着一件西装的中年壮汉从轮船上走了下来。
“严总!”瘦子连忙笑着迎上去:“人就这些了。”
“嗯,钱都交了吧?”
“交了,一个不少。”
“那就行。”严总扫了一眼张玄面前桌子上的手枪,又看了眼张玄,哼的笑了笑,似乎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地方,要想搞到一把枪,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了。在他看来,这小子应该是个怀揣着异国梦,但又胆子小,试图通过武器找到安全感的家伙。
“那个是船长?”后面的志伟小声道。
何叔看了一眼,摇头道:“应该不是,外面一般都管这种人叫蛇头,实力差点的就只是个中介,但也有些厉害的,整条船都是他们的,船长也只是给他们打工的而已。”
“哦~”志伟了然:“这么厉害,这跑一趟肯定没少赚啊。”
“那是~”
很快,一行人便上了货轮。
并跟着那瘦子一路七扭八拐的走进了船舱的下层,很快就来到了一块用箱子压着的木板前。
让人将箱子推开,掀起木板,一股子酸臭味便涌了上来!
“进去吧,七天后我们会叫你们出来,这期间你们只能在
有早已经预料到的人,二话不说,就爬了下去,见状,张玄三人也跟着下到了
这是一个相当闭塞的舱室,除了上面的那个出入口之外,连个通风的地方都没有。
整个舱室内虽不算狭窄,容纳百余人不在话下。
但要知道,长达一个星期不得外出,也就意味着所有人的吃喝拉撒都要在这个空间里解决!
这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
就算是张玄,一想到那画面,脸色也是不太好看。
相比之下,何叔倒没觉得怎么样,甚至还主动承担起了准备工作,帮两人找了个角落放好食物和淡水,并将一张张报纸铺在地上,还从行礼中拿出了两块毯子铺好。
随后便笑着对张玄道:“张哥,你睡毯子吧,我跟志伟睡报纸就行,现在环境就这样,稍微适应适应,反正一个星期而已,很快就过去了。”在他过去的几年人生里,更糟糕的环境他都待过,在他看来,面对即将唾手可得的自由和安全,这都不算什么。
眼见着其他人也都陆续找好地方坐下,志伟也拧开一瓶水递了过来:“大哥,喝水。”
“没事,我不用。”张玄摆摆手,皱眉说道:“我算是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让咱们带武器进来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如果不加以管控,发生什么都不奇怪,一旦有人起了冲突,那八成是要出人命的。”
偷渡……张玄这辈子都不想再来第二回了,到了暹罗之后,尽快搞定新身份的问题吧。
时间飞逝,很快,夜晚十点,舱室内开始震动了起来,轮船的鸣笛声响起!
出航了!
一旁志伟的神色也轻松起来。
他知道,他们这才算是真正的安全了……
抬头看着头顶昏暗的灯光,张玄靠着行礼,身上盖着一块毯子,躺在报纸上,意识逐渐模糊。
这两天不是在杀人,就是在逃命,连吃饭的时候都要小心盯紧门外,生怕有人持枪破门而入。
而现在,没了这些担忧之后,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
再也扛不住的张玄,沉沉睡去,陷入梦乡。
在梦里,他梦到自己身穿警服,坐在派出所里接待着报案人;
梦到自己刚刚下班洗完热腾腾的热水澡,躺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着新出的电视剧;
梦到自己谈了个女朋友,跟她一起经历风花雪月;
这一觉,他梦到了很多很多……
不知过了多久,张玄悠悠从梦中苏醒。刚爬起来,就看到志伟正一脸别扭的拿着一塑料袋去远处的角落里蹲着。
张玄嘴角抽了抽,转过头去不看。
“张哥你醒了啊?”何叔正将干粮进行分配分量,其中一堆量最多,显然就是张玄的。
虽说一周的时间并不长,但也要就食物和淡水进行合理的规划分类,才能确保三人可以挨到最后。
“要吃点东西么?”说着,何叔递了一块饼和牛奶过来,笑道:“我买了扑克牌,一会儿咱们打两局?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牌技烂的很,也就会斗斗地主啥的。”
张玄接过东西看了看,但还是放在了边上。
见此,以为张玄在意环境问题,何叔安慰道:“环境就这样,坚持坚持就好了,记得以前的时候,我甚至还睡过猪圈,吃过猪食,现在还有牛奶喝,很不错了。”
“嗯。”张玄点点头,问道:“何叔,能说说你以前的事情么?我有些好奇,你一个精通七国语言的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何叔一怔,随后面色泛苦,长叹一口气:“一言难尽啊。”
说着,便将自己的过去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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