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蹙眉。
“简言之,这玉定在人的体内,或动物体内留存过很长时间——”
这话,着实叫人目瞪口呆。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静坐于位置上的景年。
其实体内养玉,并不是没有过,可毕竟是块身外之物,若用此法,手段……难免过于血腥,所以常有人以动物腹腔替代,只是取出来时,便只能开膛破肚。而用到人身上……只有少数传言,曾有人在奴隶身上试过。
因着手段残忍,世间极少此类玉石。
只是以动物所制,便已相当珍贵罕见,更不说……是人。
而且如果是人,那必然沾染血腥。
念及此,众人看向那锦囊的眼神顿时变了。……
“姑娘可知这玉出自何处?”
伙计面不改色,又道。
景年放于膝上的双手冰凉,双腿也不知为何有些发麻。
其实他说的这些,确实没错。
毕尧说她是手抱着这块玉出生的,这便说明,这玉是真实地与她一起,在她母亲肚子里,经历了怀胎十月。
这么一看,倒确实是由人所养的了。
可是……这到底没有回答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偶然得到这块玉,并不知出处,今日也是带着这个问题,冒昧请求临公子解答的。”
景年轻声道。
“此玉,并非凡物。”
伙计略一停顿,面露高深,却点到即止。
景年不知其意,“还请详说。”
“公子言,它对姑娘的这块玉甚是中意,姑娘若想知道更多,可先提个价,同意将此物转手于他,若交易成了,他必定有问必答——”
此言一出,全场皆是不可置信的吸气声。
还有这种事?!
自己看上了,就当场决定收了,还要以此交换?怎么看,都像是在有意以更多讯息要挟对方答应转手啊。
而且……这玉究竟是有多精贵?竟能引得不可一世的临公子当场上赶着要以高价收购?
未免……太过于夸张了。
这临公子自名扬安临以来,还从未做过如此叫人跌破眼镜之事。
再看景年这边,早在对方话讲到一半时,就已彻底懵了。
以至于完全忘了,自己现在正被满场的人目不转睛地望着,就等着她的回应。
“墨姑娘。”
疏逸见状,低声唤了她一句。
景年猛地醒神,却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如何作答。
将这块玉转手于他人?
这是她拥有的唯一与自己身世相关的物件了。
怎么可能会给别人?
她真的从未想过……
可除此之外,又到底该如何才能从临风口中得知有关这玉的玄机?
两个选项,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却没有一个是能选择得了的。
她满心期待地来到此处,最后却碰上这般荒唐之事。
当真挫败。
只是,他凭什么叫她做出这种选择?今日,难道不是他为到场的人鉴宝吗?明明白白写好的规矩,放在别人身上,就是必须遵守的铁律,而他自己就能随着心意胡乱更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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