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回玉佩?”
“嗯!”
万馨儿郑重点头。
“馨儿与夫君说过,这枚羊脂玉佩原是祖父的贴身之物,只要瞧见这玉佩就好像能看见祖父拉着我的手,谆谆教导的模样。”
穿越前,她是外祖母父养大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动带入了外祖父的脸,眼泪就像那断了线的珠子,顷刻间潸然而下。
万馨儿飞快背过身,胡乱擦干眼泪,强装笑道。
“一说起这个想起祖父了,没憋住惹了夫君笑话。”
祖父是假的,可这份感情却是真的,瞧万馨儿哭得这样伤心,楚逸心中疑虑打消了许多。
他拉住万馨儿的手,语调温柔。
“等过了端午我去问问兄长,到底娘子的祖父也是为夫的祖父。”
万馨儿大喜,直接反握住楚逸的手。
上一回她提起玉佩楚逸还异常反感,直接拒绝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而现在瘫痪少爷终于松了口。
“虽说当初祖父敲定大哥与万家结亲,可最终是夫君娶了馨儿。与馨儿有缘的是夫君,自然没有让万家东西放在不相干人手中的道理。”
万馨儿蹲在轮椅前握着他的手,杏眼红红直直望着前方,声音软糯,因方才哭过又带了些鼻音,活像只受了委屈再跟主人诉苦的小猫咪。
楚逸明白这些不过是小丫头想要拿回玉佩的说辞罢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很开心。
从小到大他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他曾无数次埋怨命运对他的不公,可到头来不爱就是不爱,他也明白“爱”这个东西是永远无法强求的。那年在别院门口,大夫人那句“强扭的瓜不甜”他永远记在心中。
在他最初瘫痪的那几年,三姨娘常常带着楚凌和楚欢来探望他。
带好吃的东西给他吃,新鲜的东西给他解闷与他聊天,嘱咐他一定要好好休息,身子养好了才能恢复健康。
那时候他觉得,三姨娘就像一束温暖的太阳照亮了他被乌云笼罩的心房。
一开始他是很开心的。
可次数多了他发现只要三姨娘来一次,他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湖,又再一次被掷进了石子。
涟漪虽小,可当无数涟漪汇聚在一起,就会掀起惊涛骇浪。
他像只受伤小兽默默躲进角落,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走出黑暗,又再一次被打回原形。
楚凌和楚欢跑得是那样快,三姨娘怕二人受伤会站在门口嘱咐二人跑慢些。
曾几何时他也有一双健康的腿,那时候他跑得也很快,连楚凌都追不上的那种。
偶尔母亲瞧见也会像三姨娘一样嘱咐他。
可现在?
说来讽刺,他已快记不清母亲的声音了。
三姨娘看楚凌与楚欢的眼神总是充满着浓浓的爱意。
看他的只有怜悯罢了。
那时候他觉得哪怕只有怜悯也是好的。
可伺候她的侍女在三姨娘走后总会抱怨,次数多了还会故意不理他。有一次整整两日。
那种味道就如同腐烂的鱼,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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