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父倒也不遮掩:“拿你的彩礼来干什么?给我自己养老!你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我难道还指望老了以后你能管我?你妹妹还那么小,以后读书还需要很多钱,我要是不打算着,以后老了就只能去街上要饭!”
听着自己亲爹的算盘,阮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和他对峙:“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打算把彩礼给一分钱给我?”
阮父反问:“不然呢?你是我养大的,还想拿彩礼?像你这种不听话的人,我已经在你身上看不到价值了,彩礼就算是你给我最后的回报!”
“要是你和那个男的真的能成,谈彩礼的时候你给我咬死点,多要点!我当初顶着你妈的压力供你读大学,为的就是让你身份高一些,将来嫁人能多要点钱……”
阮父喋喋不休的说着,阮白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慢慢从沙发上坐起来,眸子里的最后一点光慢慢熄灭了。
“所以你养我是为了什么?为了以后能卖个好价钱?”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死寂:“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当成你后半辈子幸福与否的赌注?当成阮灵向上爬的肥料?”
“那个男的叫什么、多大、谈没谈过恋爱、身上有什么毛病、性格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要来相亲,这些问题你通通不了解,只是因为他家有钱,你就要我像狗皮膏药的往上粘,你这些行为有把我当个人吗?”
“我是生下来就活该欠你的吗?你的阮灵是女儿,我就不是了?”
阮父也是被阮白激怒了,说话没了顾忌:“你不该吗?你身为姐姐,你不该做这些吗?”
“凭什么?”这样的事情多了,阮白想生气都生不起来,只觉得悲哀:“我就只一句话,我的人生大事我自己说了算,你们别管。你要是觉得那个男的那么好,你就留着,让你阮灵嫁过去过好日子吧!或者让赵淑萍嫁,带着你们全家一起嫁,你们一起享清福!”
“不可理喻!”阮父大骂:“你这个畜生,今天竟然说出这种话,那以后就别再踏进我家的大门!我随你以后怎么过,就是死在外面了我也不会再管你!”
说完,就愤怒的挂了电话。
阮白不想去生气,可心里却窝着一股火,上不来也下不去。她自己把自己憋着,毫无发泄之地,竟是憋得自己疼痛发作,猛地一下栽倒在了沙发上。
自从上次沈鹤供奉袖箭以后,她的腹痛就再没这么严重过了。她死死捂着自己的肚子,脸色瞬间苍白,深秋寒夜里,竟是出了一身的汗。
幸好已经吃过药了,吃了药,应该不会疼得太久吧……
察觉到阮白这边发生了争吵,沈鹤闭紧嘴巴不敢说话。他以为仙家都是自由自在,无人能束缚的,却想不到阮白身上会有那么多的无奈。
虽然隔了一个时空,但他能听懂阮白和阮父的话。
听到前面的时候,他很惊慌阮灵要嫁人这件事。虽然仙家成亲并不奇怪,但他心里就是莫名其妙的很慌张,很堵。可听到后面,他这种感觉就消失了,转而被深深的心疼所取代。
阮白才二十一岁,这么好的年纪,却要被家人这般利用。他将阮白奉为仙家,视为心中最不可玷污的存在,可阮白的家人却这么对她。
为了钱,要把她卖给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她是仙家啊,怎能受此折辱!
钱,不就是要钱吗,他去赚!他要赚到足够多的钱,让狐仙娘娘再也不用忍受这种屈辱!
谈话结束后,狐仙娘娘那边就再没有半点动静。沈鹤等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问:“狐仙娘娘,您还在吗?”
“狐仙娘娘,您还在吗……”
沈鹤的声音像是来自很远的地方,传到阮白的耳朵里显得缥缈又模糊。阮白蜷缩着身体动了动,花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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