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楸却为难了,她只身来此,身无长物,日常用度皆得越王馈赠,虽有些珠石锦罗之物,她也不曾细看,皆交宫人打理,如今若说寻件宝物赠人,怕也惟有阶前的玉石栏杆可信手拈来!
妘楸顾看左右,又寻看周身上下,最后只能取了腰间环佩上的一块玉壁,递与蔚拓,“你若不嫌弃,也惟有这个了。今日你王才系在上面,我刚好嫌它叮当作响,且给你拿去罢!”
蔚拓忙躬身上前双手接了,恭敬道,“蔚拓谢夫人赏赐!自此愿为夫人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妘楸笑笑,“不过一块石头,值不上你赴汤蹈火!如你说的,寻常玩意,聊表我谢你辛劳之心。”
蔚拓将玉壁握入掌心,再行一礼,”臣还有一言,欲谏夫人,不当之处,还请夫人见谅!”
妘楸这才解他用心,那些哄笑奉承原都是为着此番谏言!他又哪里看不过,也想来指点一二!
蔚拓站在阶下仰望阶上女子,皓月当头,凉风盈袖,倩影娉婷,月辉袅袅,此境实该入丹青!
“拓今日所言,非是私心,也是私心。拓与夫人初识,即知夫人高义。夫人负一族之恨,忍一己之辱,休兵和睦,免一场生灵涂炭之浩劫。识此真相之越人,皆感念夫人。之后夫人随我王归国,虽引朝堂之争,然据拓所知,凡有识之宗亲臣工皆以为,以王之性情,惟夫人可襄助之可辅佐之,且能捍我蔚室,强我东越!故夫人归越,拓以为,此为我王之幸,东越之福。”
蔚拓说时顿了下,举目寻看妘楸。妘楸带笑指示,“且说下去。扬则扬矣,我想知抑为何故?”
蔚拓略有窘意,继续再言,“夫人或许以为我王愚钝。然也当纪念我王情重。王上待宗亲、待朝臣、对子民,对随侍,皆怀仁德。且治国持务常存宽柔之策,甚少严苛以政,非是史书所载薄情冷酷之君。待夫人,更是志笃情坚,谦卑至极。夫人颖慧,或有厌弃我等世人愚昧之时,然还请夫人常记我王情深之举,意真之言,莫要与他计较琐碎。我王情真,臣等忠心,他年若真有我王护及不周之处,臣等必当战至百死也会护夫人无恙!自然,臣等也相信,夫人大义,宅心仁厚,也必会专心诚意护我东越!惠我王之政,亲我王之民,守我王之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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