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对付的“敌人”当是知己知彼那种。你知道他所有强势,他亦知道你所有软肋,攻守无门。
越王欲对抗青鸢正是这种。蔚朔深知这位兄长的刚直不阿、铁面无私,他若认定妘楸是巫族,就断断容她不下。他若是再将此回平乱的所有伤亡皆计在妘楸头上,那更是非杀不可!
如何才能保住妘楸性命,又不至伤了蔚青两家的和睦?以王权弹压怕是无用!逼宫兵谏,这些青鸢都做得出!弄不好他以辅政为由废王再立也不是不可能!若自己沦为庶民则妘楸亡矣!
蔚朔在屋内反复踱步,一圈一圈,眉头紧锁,叹息连连。屋外是他刚刚擢升的十九名王军都尉,分列两排,一隙不落地守住通往屋舍的台阶。虽未必能“御敌”,却可算作王权的宣示!
妘楸坐在席上,看着越王往复疾走,就像困在笼里的病兽,又是可怜,又是可恨。
“若是杀了青鸢便可保我性命,你杀不杀?”妘楸忽然问说。
蔚朔一怔,急忙扑来案前,屈膝央道,“这万万不行!我死兄长也不能死!你万万不可有此念!”
“那就我们两个死!越国留给青鸢!岂不万事大吉?”
“我可以死。但我不想你死!自然,我死了他们也不会放过你。所以最坏也就是一起死。不过你放心,还是会有办法的!兄长不会真的让我死!只要我不死就定能护住你!你不要怕!”
妘楸看着他,许久才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护住我?我不怕死。死便是我的归处。”
越王连连摇头,“我不许你死。你的归处……应是安乐锦绣之地,绝非地府黄泉。我不许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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