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佑也一拍大腿,“好!”随即大拇指一翘,“真正是条好汉子!”
魁五端起碗,将半碗酒“咕嘟咕嘟”一气干了,碗一放,抹一把嘴,呼吸都有些不匀称了,“那个……啥时候动手啊?”
“这个嘛……当然要谋定而后动!”琦佑一边儿说,一边儿替他斟酒,“你呢,暂且严严实实的将这件大事摆在心里头就是老婆孩子也不能透一个字儿!只管打熬好筋骨,等我的信儿!反正,也等不了多久了!”
“打熬……嘿嘿!琦大啊,我家里的情形,你是晓得的,都快揭不开锅了!也不晓得……能不能熬到你给我信儿的那一天?”
琦佑一笑,“我晓得你的意思也对!‘皇帝不差饿兵’嘛!你且等一等。”
说着,起身下炕,走入了内卧。
不多时,掀帘而出,将手中的物事往炕几上轻轻一拍,“喏这个给你!”
魁梧定睛一看,本已略略平缓的心跳立即又快了起来竟是一张一万两的龙头大票!
他伸出手去手和声音都发抖了:“好!好!”
然而,拿不起来银票的另一端,被琦佑按住了。
魁五愕然抬头。
琦佑脸上,似笑非笑的,“老五,这张票子,不是那么好拿的有几句话,得说在前头。”
“啊?啊,你说!你说!”
琦佑慢吞吞的,“咱们勾当的大事,是掉脑袋的大事你可得想好了!如果不敢做没关系!尽有人愿意做!你呢,尽管闭上了嘴巴,站干岸看热闹反正,关三死了,你一样回旗,神机营一样重建,你那个从五品的位子,一样跑不掉!”
顿一顿,“当然了,翼长、一等侯啥的,就不干你的事儿了!关三的女人就更不干你的事儿了!”
魁五竖起了眉毛,“你……”
“可是,”琦佑脸上笑容未尽散,声音却已变得冰冷了,“你若竟想差了,竟跑到关三那儿出首”
略一顿,“不管关三给了你什么好处,也不管我是死是活我替你打包票,那些好处,你一样也没有命享用!绝没有命享用!还有你老婆孩子、你老娘,也都得陪着你!你走去哪儿,他们就得跟去哪儿!”
就是说,一家人走去阴曹地府,齐齐整整。
魁五大怒,“啪”一拍炕几,震的碗、碟直晃,“我操你娘!……我是那样的人吗?!”
“咱魁五爷当然不是那样的人!”嬉笑回到了琦佑的脸上,“我不过白嘱咐几句罢了!喏,请收好了!”
说着,将银票往前一推。
魁五忙不迭接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藏好了。
“琦大!”这一回,轮到魁五竖大拇指了,且眉花眼笑的,“我原先对你,还有那么一点点……现在看来,你后头……哦,不,是‘上头’你‘上头’真是有人!你放心!放一百个心!我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干!”
这句话的意思是:一万两银子,琦佑自个儿虽也拿得出来,但是,魁五是晓得他这个好朋友的脾性的绝不可能介样大方!因此,这一万两银子,必是另有出处也即是说,琦佑“上头”确实有人,并非空口白牙的胡侃海吹。
琦佑微微一笑,“老五,你这是在骂人了!不过,你能这样想,也很好,这说明,你会想事儿……”
话没说完,“叮铃叮铃”,门框上的铃铛响了。
因为谈的是机密大事,因此,非但不能有下人在跟前伺候,窗户外头,也不能站人,于是,就学了洋人,设置了一个铃铛,若有什么紧要事情,外头就拉绳子扯铃铛,通知屋里头的人。
“得,老五,你先坐着,我出去瞅瞅。”
琦佑掀帘出门,只见门房上的兴福正站在阶下探头探脑,一看见他,赶紧打个千儿,“老爷!九爷府上来人了!”
琦佑一怔,“哪位呀?”
“成二爷正在厅上候着呐!”
“成二爷”名叫成堂,是孚王的二管家。
“说了啥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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