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敬驰扬起嘴角,同样回了一个十分挑衅的笑,甚至还支起脖子,用头顶去碰花瓶,语气很无赖:“打!打啊!你打啊!江暖,有本事你赶紧打,往这儿打!你今天要是不打,你就不姓江!”
他一边指着头,一边眯起眼睛嘲讽:“真以为我们都怕你啊,爸妈都在这儿呢,你动一下手试试!真以为自己是大尾巴狼,装个毛啊你!”
江暖并未急着打断他说出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听完了,她扭头看向江照,清冷的眼神中晃过一抹流光,拎着花瓶怼到他面前,问道:“这是你最喜欢的花瓶?”
江照双手虚捧着,点点头:“对对对,最,最喜欢的……”
花了二百多万拍下来的。
清朝古董。
珍藏款级别,在众多瓷器中,唯独这件花瓶是他的心头宝。江暖了然地唔了一声,拎着花瓶的手往回缩了缩,只是这样一个小动作,就吓得江照连连惊呼,目光始终落在花瓶上,江暖想了想,拿着花瓶的手往前一点,江照的视线跟着往前,花瓶往后,他视线往后,花瓶往左,江照也跟着往左……
江暖抿抿唇,含笑道:“那我放回去?”
江照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丢丢:“唉!好!赶紧放回去吧!”
再这样下去,会要了他老命的!!
江暖颔首:“好。”
然后拎着花瓶转身,对准刚才放花瓶的位置,咻地丢过去,花瓶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啪叽落地,哗啦摔碎了。
江照直接傻掉:“……”
好了。
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片刻后,他化身狂暴战神,一张脸气到涨红,怒吼道:“江暖!!!”
旁边的江敬驰和江悠然被爸爸的嗓门吓得一激灵,心里却险些乐开了花,长这么大第一次见父亲发这么大,这次江暖算是触了父亲的逆鳞,不用想,肯定大祸临头了。
江暖眨了眨漆黑的大眼睛,摊手,特别无辜道:“哎呀,手滑了。”
江照戳穿她:“我看你是故意的!”
“怎么会!”
江暖十分不赞同他的说话,抬手对准身侧的江敬驰的脸狠狠抽了一巴掌,扬唇浅笑道:“这才是故意的。”
整个过程,她连个眼神都没分给江敬驰。
江照头疼死了:“……”
冷不丁挨了一巴掌,捂着脸歪头看向江敬驰:“……”不是。
这丫头有毛病吧。
江照捂住胸口,手指点着她:“你你你你……!”
江暖装糊涂:“爸爸,你刚才是没看清吗?那我再让你看一遍,瞪大眼睛看仔细了!”
说完,江暖转头,二话不说反手就是一巴掌呼了过去,这次她用了全身的力气,手背都隐约有一丝疼,啪的一声脆响后,江敬驰整个人像玩偶一样直接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
江敬驰脑袋嗡嗡的,眼前一黑,直接倒在地上。
江暖眨眼睛,乖巧道:“这回看清了吗?”
江照被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深深呼吸,压下身体里暴走的怒火,训斥道:“江暖!你太不把长辈放在眼里了!我和你妈妈都在这儿,你就敢这么打你哥哥!这还像话吗?要是让外人看见,我这张老脸都没地方藏!”
江暖若有所思:“那我下次不当着你们的面打他,可以吗?”
江照被噎死:“……”
这是重点吗?
江照气得头疼,眼底红血丝都出来了,咬牙启齿道:“你也太无法无天了,一点规矩都没有!你眼里还是我和你妈妈了吗?你是当我们死了么!”
江暖唔了一声:“可以吗?”
江照:“……”
江暖见他没什么要说的了,脸色微微冷下来,走到江敬驰身边蹲下,伸出手攥住他的衣领,此时的江敬驰意识还没清醒,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挣扎。
江暖红唇轻轻勾起:“难道不应该教训吗?子不教父之过,他长成这样,你和柳心柔没有一点责任吗?”
“她是后妈,不能做严母,只能做慈母,所以一次次骄纵继子,这一点我理解,可已经有了慈母多败儿在前,你这个做父亲的,对亲儿子不管不顾,把他养得这么讨人厌!瞧瞧刚才那几句话,这张嘴比棉裤腰还要松,比厕所还要脏!既然你不教育,那我只能勉为其难地教育一下。”说话间,她松开手,站起来抄起玄门处的一把雨伞,狠狠抽下去。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
江暖一边抽,一边嘴里念着《三字经》,说一句,抽一下。
越念越快,雨伞落在江敬驰的身上越来越快,念得语气越坚定,抽在他身上的力道就越重。
“住手!你给我住手!”
江照怒气冲天,来到近前想要阻止。
江暖头都没回一下,反手用雨伞抽在江照的小腿上。
啪!
声音很大!
疼得江照一蹦:“嗷呜——”
疼疼疼!
这丫头手劲怎么这么大!
柳心柔见丈夫被打了,连忙上前劝:“暖暖,刚才是你三哥不对,你——”
话还没说完,一阵风吹过。
伞尖正好指向她鼻尖,柳心柔心突突了下,屏气噤声:“……”
江暖漆黑的双眼扫过在场的三个人,冷声说道:“谁敢过来,谁敢劝,我连他一块打,不信就试试看。”
说完,继续专心抽江敬驰。
江敬驰被疼醒,咬着牙,红着眼睛爬起来势必要跟江暖拳对拳,拳拳到肉地打一架,可他刚站起来,就被江暖一脚踢倒,江敬驰捂着胸口,疼痛瞬间蔓延到五脏六腑,他疼得一张脸都凑成一团,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丫头,明明……明明看起来这么瘦,风一吹就倒的样子,怎么力气这么大!他撑着双手再次爬起来。
下一秒,雨伞用力砸在他的后背上,江暖嘴里念念有词:“幼不学,老何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香九龄,能温席。孝于亲,所当执。融四岁,能让梨,悌于长,宜先知。”
疼得他叫出声,吼道:“江暖,你他妈有病?我是你哥哥?你敢这么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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