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不过什么?”
“总觉得我在哪见过他,在哪呢…哪来着……”傅长渊整个身体都飘到男人身上,两只手撑在他的身侧,压下肩头,一张脸缓缓地凑近,眯起眼仔细打量。
江暖无语死了,挥挥手指把傅长渊拨开。
傅长渊:“干嘛?”
江暖翻了个白眼:你家看人这样看啊,都快亲上了。
傅长渊:“我这不是想看得仔细点么!”
江暖嘟囔:“再仔细,你都要钻人家肚子里了。”傅长渊作为一个哥哥比妹妹还叛逆,愣是又凑到人家面前,切了一声:“狐媚子!勾引我妹子,略~”
他吐舌头撩贱。
江暖扶额:“……”
幼稚!
傅长渊缩回身体,拍了下手,忽然,神色有一瞬间的明朗:“啊!我想起来他是谁了!他就是花无休的双胞胎弟弟花无言。”
江暖摇头:“不认识。”
“你当然不认识了,你才回江家多久啊,对过往的一些事情自然不太了解,金蟾市呢有四个百年家族,分别是傅家,裴家,顾家和花家,排在四大家族之首的就是这个花家,只是……怎么说呢,近几十年来,花家是越来越落寞了。”
傅长渊认真给江暖科普。
江暖听得也很认真,好奇地问:“为什么?”
傅长渊:“还能为什么,人丁凋敝呗,这么说吧,我们傅家到我这一代兄弟姐妹足足有二十多人,各个都是行业里的优秀人才,而花家呢,满打满算还有五个人。”
江暖皱眉:“算人头,还要用上满打满算?怎么那个人是只有一半吗?”
傅长渊掰着手指数:“花叔叔,花伯母,花无休,花无言,还有一个九十多岁高龄的花家奶奶,你说,这是不是满打满算。”
江暖:“花家没有旁支?”
傅长渊:“曾经有,但也都死了,都活不过六十。”
“为什么?”
“那谁知道啊!可能是有什么家族病史呗,就包括花无休和花无言这对双胞胎,当时出生的时候就差点夭折,尤其是你眼前的这位,从出生就开始九死一生,小时候住保温箱,长大了住ICU,他经常在国外看病,很少在国外,我上次见他还是十年前吧。”傅长渊吧啦吧啦讲个不停。
江暖惊讶:“十年前的人,你还记得?”
傅长渊哼了哼,相当自恋:“那是!我记忆大师!绝对不是因为花无言把我推进两米的蛋糕里。”江暖替他翻译了下:“哦~记仇。”
傅长渊:“……”
江暖又问:“你不是说花家人活不过六十么,那个花家奶奶怎么还那么高寿?”
傅长渊耸了耸肩膀,表示不知道:“妹妹,你熟知民间这些习俗,那有没有听说过如果家里老人年纪大,是会吸走晚辈们的福运,你说花家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啊?”
江暖反问:“你们傅家老爷子不也八十多了吗?那他有没有吸走你的?”
傅长渊:应该没有吧……
江暖只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傅长渊单手撑着头,视线看向一旁正垂眸看着笔记本屏幕的花无言,咬咬牙,奶奶个腿,一个大男人没事睫毛长那么长那么密干嘛!
他打量了几眼,幽幽说道:“花家真的是太神秘了,九十多岁高龄的老人气色红润,健步如飞,四十多岁的花叔叔倒是身体欠佳,花无休和花无言这对双胞胎虽然外表一样,可总觉得不像兄弟,一个太老成,一个太娇嫩,怪不得他们两兄弟从没同时出现过,肯定是感情不和!”
江暖眨眨眼睛,扫了一眼身边的男人。
只见他面容安静,看着眼前屏幕里的照片,应该都是他拍的,淡淡的光芒照在他脸上,睫毛又长又密,在眼睑下方落下一抹暗影,挡住了眸中思绪,只留下周身一片柔软祥和的气息。
江暖心口噗通噗通。
哇塞,安静的美男子,搬回家,她能一直看。
金蟾市飞往T国东部需要三个半小时,前半段时间被江暖用来制服傅长渊,外加和他一起吃瓜看美男。
后半段就安静许多了。
江暖闭目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如果没有单子,她或许没心没肺,一觉睡到天亮,可一旦心里有事,她就会少眠,不过,像她这种常年修行的,睡觉只是为了肉身的各项机能,简单休息一小时就相当于普通人睡三四个小时。
机舱异常安静,江暖缓缓睁开眼,抬手把挡光板推上去,扭头看向外面。月光明亮,夜空浩瀚无垠,大片大片如棉花一般的云朵隐藏在黑暗中,她往下看,脚下刚好经过一片城市,只见城市灯光如点点星辰,闪烁,明亮。
此时此刻,大有一种天地颠倒的错觉。
傅长渊飘也飘累了,吃瓜也吃累了,蹲在机舱过道的地方画圈圈:“妹妹,你说句话啊,哥哥太无聊了,哎,如果苏苏在身边就好了……”
就能一直看媳妇儿了。
傅长渊:“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嘛,好想她啊……”
在他念叨了一千零一遍媳妇儿之后,飞机终于落地,短短三个半小时,江暖就已经踩在异国的土地上。
傅长渊满血复活:“走!冲!干他丫的!”
江暖:“先吃饭。”
傅长渊泄了气:“……”
江暖在T国街道绕来绕去,找到一家中国面馆,进去之后一口气吃了三大碗阳春面,最后端起碗,还把里面的面汤喝了个精光。
傅长渊看下来,嘴巴都合不拢啊:这丫头这么能吃?
他赶紧飘出去,跟上江暖,关心道:“还饿吗?要不要吃点别的?怎么就只吃阳春面啊。”
江暖直言:“我不吃肉。”
又走了半个小时,江暖从一条狭小的胡同里走出来,停下脚步,望着马路对面的一家依旧亮着灯的店铺,店铺外面的装修看上去比较陈旧,应该是开了很多年。
铺子门口两边还堆了许多佛柜和佛像,里面微黄的灯光从玻璃门倾斜而出,照在马路上,一阵夜风吹过,挂在门上的红色布条晃动,处处都透着一股阴森可怕,江暖踏步走过去,推开门进去,她目不斜视,视线只落下室内正中央的女人身上。
她跪在蒲团上,背对着江暖,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江暖进来时,风铃响过,铃声似乎追随着她脚下的影子一路进入室内,江暖停下脚步,轻声开口:“久等了。”
那女人未动,口中的经文停了一瞬。但只是一瞬。
她继续不动声色地念着,似乎对江暖的到来并不惊讶。
江暖冷哼:“谱还挺大,祖师爷到你面前了,还在这儿装模作样,与其在这念经忏悔,当初又何必自食其果!哦,难道你念的这些,是等着以后超度自己用的?”
女人放下双手,用蹩脚的中文说道:“牙尖嘴利的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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