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沉默了几秒,最后无声地点点头。
她长叹一声,咬唇轻轻说道:“我知道我和他不合适,我比他大五岁,还和他哥哥结过婚,可是……说到底是我太自私了,如果我当初我拒绝他,可能今天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江暖作为旁观者,看得很透彻,问道:“傅长渊喜欢姐姐吗?”
苏郁摇摇头:“他不喜欢我。”
江暖下意识看向傅长渊,挑起眉角,似乎在问这怎么回事?不喜欢苏姐姐,当初还把人家抓去民政局结婚?
渣男!
傅长渊像泄了气的皮球:“是我的错!是我口无遮拦,是我死要面子活受罪……”
江暖瞪他一眼,不想搭理她这个废物哥哥,她屁股往左挪了挪,挪到苏郁的身边,先是擦掉她脸上未干的泪水,又将她抱在怀里,让苏郁歪头靠在自己的肩头。
江暖放轻嗓音,哄着:“姐姐,你不要难过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凭姐姐的颜值,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啊,何必在傅家的男人身上浪费姐姐宝贵的青春,等到傅长渊回来,咱们就跟他离!”
傅长渊一蹦三丈高:“江暖暖,你可真是我亲妹妹!!”
上来就把你哥整离婚了!
好样的!
傅长渊气得直捶墙!
他在苏郁身边绕来绕去,又是祈祷又是恳求:“媳妇儿,以后我改掉我的那样臭毛病,像冷场啊,挂脸啊,装高冷啊,这些以后通通都不会再有,我保证你在我身上看不到一丁点我大哥的影子,哦,对了,我姓傅,这也不行,我怎么能跟大哥一个姓呢,等我回到身体里第一件事就是改姓,改姓苏,从今以后我就是咱爸妈的上门女婿!”
“媳妇儿,你千万别想着跟我离婚,千万千万!”
“媳妇儿,我爱你,可爱可爱你了……”
傅长渊跪在苏郁身边毫无骨气可言,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然而除了江暖之外,苏郁肯定是听不见傅长渊都说了什么,她依旧泪眼汪汪地靠在江暖肩头,吸吸鼻子,点头道:“嗯,今晚我就跟他提离婚。”傅长渊闻言,眼前一黑,扑通倒在地上,三魂没七魄。
江暖嘴角抿着笑,握住苏郁的手,给出建议:“今天我看见他性格变得那么暴躁,如果姐姐再跟他正面对峙,恐怕会激怒他,离婚这件事还是先等等吧。”
苏郁现在脑袋乱哄哄的,没办法思考,但觉得江暖说的也有道理,便点点头。
傅长渊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莫须有的汗,又阖眼拍了拍胸脯,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还有机会。
这丫头差点玩死他……
可等他起来,看妻子和妹妹之间的互动,傅长渊又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为什么他有一种错觉,没等他起死回生,媳妇儿八成会被这丫头拐跑。
看看一个靠在对方肩头,喊妹妹。
一个把对方揽在怀中,又是拍又是哄,夹着嗓子喊姐姐。
怎么感觉他成了那个多余的!
傅长渊气炸:NO!!!
不可以!!
…
江暖又把话题扯回来:“那姐姐又是怎么知道傅长渊不喜欢你的?”
苏郁垂下眼眸:“是他亲口说的,在他哥哥去世两年后的某一天,他忽然找到我,说我对不起他哥哥,他会把我留在身边,想尽办法折磨我。”
江暖感叹道:“狗血啊!真狗血!”
“那他折磨你了吗?”
苏郁摇摇头:“没有,其实阿渊就是一个空架子,嘴巴凶,可心底是善良的,可是自从他哥哥去世之后,他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从以前活泼开朗的男孩子变成了冷面寡言的男人,又辅佐公公婆婆撑起傅氏,他也挺不容易的,他应该也很想念阿清……是我不应该出现在他们兄弟两人之间的。”江暖听了这么多,大概把这三个人之间的狗血故事捋顺了。
苏郁和傅远清,傅长渊三个人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而作为弟弟的傅长渊又比他们小五岁,所以在双方家长眼里,压根都没想到苏郁会喜欢上傅长渊。
江暖想到这里,又偷偷看了一眼旁边哭累了,化悲愤为食量,正在心无旁骛啃桃子的苏郁,她心里忽然有了几分了然,看样子也是个神经大条的憨货,所以哪怕苏郁和傅远清从小玩到大,直到结婚了,她都没意识到自己并不喜欢傅远清。
而傅远清呢,听苏郁和傅长渊刚才说的,应该是他性格阴郁,偏执,喜欢苏郁却占有欲强,不允许苏郁接近其他男人,或许结婚后他发现苏郁喜欢上了他的亲弟弟,所以上吊自杀,让苏郁愧疚。
傅长渊这边脑回路不正常,见苏郁越来越郁郁寡欢,就逼着人家结婚,然后心甘情愿扮演成他哥哥,自动成为替身……
殊不知,苏郁选择跟他结婚,是真的喜欢他。
而傅长渊的种种行为,就像他刚才说的无疑是在苏郁心尖上捅刀子,刀刀致命!
乱啊!
豪门太乱了!
他们两个是没张嘴吗?把日子过成这样也是一种能耐。
所以,苏郁执意要把傅远清的灵魂饲养起来,这也不奇怪了,现在眼前一片开阔,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江暖看苏郁吃完桃子,她抽了一张纸递过去:“姐姐,昨天江悠然跟我说,傅长渊很爱苏郁。”
苏郁愣住:“嗯?”
“她一个小孩子,在江家忙着治病养身体,还要忙着上学,又没有时时刻刻和你们有联络,连她都知道傅长渊喜欢你,你竟然不知道?”
苏郁缓缓摇头:“我真不知道……”
江暖继续说:“刚才在地库,我看见了一辆贴满粉钻的超跑。”
苏郁:“那是我的车,怎么了?”
江暖为了他们两个人的感情问题简直操碎了心,真的是钱难挣,屎难吃,她忍不住狠狠瞪了傅长渊一眼,脑海里已经盘算着怎么样再从他身上讹些什么。傅长渊见妹妹瞪她,不怒,反而舔着脸,双手合十恳求:“大哥求你了!妹妹!”
江暖用眼刀子说话:没诚意。
傅长渊下了血本:“除了老婆之外,随便拿!我的就是妹妹的。”
江暖为苏郁解答困惑:“这件事我是听傅长渊亲口说的,他说车身上每一颗钻都是他亲手贴上去的,整整九百二十八万颗,不多不少,刚好是你的生日,也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一辆车。”
苏郁听完,怔了怔:“他……”
江暖:“姐姐,他是怎么和你说的?”
苏郁抿唇,将脸颊旁边的一缕碎发别在耳后:“他说是公司拿来展出的车,因为太丑就停止生产了,报废可惜了,就让我开了。”
江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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