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头进来后忙把院门关得死死的,一直走进后院见张汉东正低着头像晒纸一样,把一捆捆钱打开,拿在太阳下摊开晒,于是他也蹲下来帮忙。
大黑从密室里走出来,手里又搬着一大捆钞票,对他点头示意后继续干活,王老头问:“还有多少没晒?”
“干两天了,也该晒好了。”
王老头看他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嫌弃地说:“真没出息,你这可是在晒钱啊,全天下能有多少人有这种机会,身在福中不知福。”
纸币多了确实有点麻烦,每一捆钱都要打开来一张张检查,见有粘在一起,就要小心揭开晾在院子里,霉菌多的,还要用布沾清水小心擦掉,
头顶日头火辣辣的,张汉东觉得干这活和在田里干农活差不多。
他在这边晒着,彩凤那边再把晒干的收起来、捆好,不愧是在流水线配合过的姐弟,很默契。
王老头惋惜地问:“这么赚钱的生意,真就不做了吗?”
“没办法,小命要紧。”
这批货对外销售的时候,刘明说总有人找他妈打听电视机的事,他们好像也不是要买的样子,所以张汉东卖完这批货马上收手不做了。
王老头说:“还是动静太大,被人注意到了,不做就不做了吧,别到时候有命挣钱没命花钱。”
“我知道。”
“都准备好了吧,明天走的时候路上小心些。”
“你别担心我,临走我得交代你一声,千万别跟柳枝阿姨走得太近,刘大娘每次我都跟我说,最近大家都传开了,说你老不正经。”
王老头气得额头青筋直冒说:“你听谁胡说,我是那样的人吗?”
张汉东呵呵干笑两声,他喜欢跟这老头斗嘴,柳枝阿姨是刘老娘帮老头找来的保姆,四十多岁的寡妇照顾一个老头子,给街坊邻居产生了不少火爆的话题。
刘明经常传话,话题的火爆程度像三级片电影似的。
也有人说王老头是地主老财,仗着有几个臭钱使唤劳苦大众,街道的人还专门找柳枝问过话,柳枝说:“你们净胡说,我家生活困难,不在王大叔家干活挣钱,你们替我养孩子吗?”
街道当然不会替她养孩子,默认了她给王老头当保姆的事。
老头岁数大了,每天一心淘弄古董,他的个人生活,确实需要有人照顾照顾。
两人正斗着嘴,门外有人咣咣敲门,张汉东走出去开门,见刘明身后跟着两个穿制服的年轻人,两人走路像是一个人,来到大家面前站得笔直。
刘明说:“哥,你要的人我给你找来了。”
张汉东说:“你们不用那么拘束,进来说话,该说的刘明都说了吧。”王老头好奇地看着这两个人,他们都很年轻,面孔甚至还有些稚嫩。
这两人年纪都不大,估计都在二十三四岁的样子。
刘明说:“我说了,跟你去一趟南方,干的是保镖的活,每人每月一千五百块工资。”
张汉东问看起来岁数大些的那个说:“你贵姓?”
“我叫苏天明,他叫茅子义。”他们这样的人似乎不善于交谈,或者性格使然,别人问一句他答一句,一个字都不肯多说的样子。
张汉却很欣赏这样的性格:“行,刘明既然都跟你们说了,我就不说什么了,这次请你们帮两个月忙,不过两个人感觉还不够,你们还有战友什么在京城吗,我还需要人,”
苏天明终于露出了年轻人该有的神色,激动地说:
“有,你要多少?”
他们这帮退下来的人真不算少,都在家等街道安排工作,现在街道的工作僧多粥少,安排下来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张汉东给的价钱这么高,他们马上来了。
“再来两个应该够了,你赶紧回去找找,找好也不用让我看了,这是八百块钱,你们每人两百,都把家里的事安排一下,明天一早就跟我走。”
带着一百多万走远路,可不是容易的事,张汉东想出这一招是给钱上个保险。
火车站进站口,四个制服护送着张汉东一行人,像是什么大人物出行似的,路过的人都胆怯地靠边走路,唯恐挡了他们的路一样。
这阵仗确实太拉风了,就连火车站的工作人员也没敢检查证件,直接放他们进了软卧候车室,一个找麻烦的都没有。
软卧是刘明以一台电视机的代价,找人帮忙安排下来的。
所有的乘客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们,猜想张汉东一定是什么官二代。
彩凤不习惯被围观,进了车厢后终于忍不住了说;“咱们是不是太招摇了?”
张汉东笑道:“一点都不,今天如果没有老苏他们几个在,不知有多少人会找咱们的麻烦。”
苏天明站在门口说:“张先生,如果没事的话,我去我们的铺位了。”
“暂时没事了,你们去吧。”
他和彩凤把装着一百多万现金的四个大包放好,这才长出了口气。
彩凤担心地问:“这次路过家里真不住几天吗?”
“时间来不及,好在能见他们一面。”
“妈和燕子这么长时间没见,一定舍不得你走。”
张汉东叹气说:“这不是被逼的吗,本来打算暑假了让咱妈咱奶他们都去京城转转,看来只能等以后再带他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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