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急忙冲回家,只见村里的许多成年人提着水桶走出来说:“别担心没事了,火浇灭了,你妈吓坏了,快去看看她吧。”
原来大家发现火情,自备工具主动赶来灭火。
张汉东忙向大家感谢,银瓶的男人摆手说:“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说着转身走了,其他人也对他们笑了笑,跟着走了。
提着桶的人个个身上都湿哒哒的,肯定是提水过来的时候,跑得太急泼了一身,救完火什么都不说各自回家。
“谢谢你们。”张汉东大声说,在门外的老人和妇女说:“这孩子,快去家里看看你妈。”
两人进了院子就看到彩凤抱着大哭地周金枝不停安慰,忙问怎么回事,彩凤说:“天黑了,咱妈觉得你们应该回来了,想给你们做饭,不知怎么就糊涂了,拿火柴把厨房屋顶的草给点了,幸好我发现的早......”
周金枝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说:“我错了,我不知道怎么了......”
张汉东却紧张地问被火熏得黑乎乎的母亲说:“妈,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周金枝惊魂未定,茫然看着儿子问:“你是谁,你拉着我干什么,我儿子回来了,我要给他做饭去。”她甩开张汉东的手,转身往屋里走去。
彩凤叹气说:“妈就这样,一会糊涂一会清醒,不过她没事,我刚才检查过了,她脸上的灰是熏得,没烧着她。”张汉东这才松了口气说:“人没事就好。”
着火的是厨房,幸好离堂屋有点距离,火还没烧起来,大家就都来帮忙了。
屋里的油盐酱醋都烧得乌黑,除了两口锅还能用,别的都烧了,好在粮食都在堂屋里,堂屋没事,彩凤小声在他耳边说:“着火的时候我先把钱藏好了,钱没事。”
那是全家辛苦两个月的成果,彩凤就像定海神针,操持着家里的一切。
周金枝又从屋里走出来,这会她清醒过来开始自责,张汉东却帮她擦了擦脸上的灰说:“妈,你刚才吓坏了吧。”
周金枝哇地大哭起来说:“我吓坏了,着火了,我用扫帚打,越打烧得越快,我......”
张汉东说:“妈,那破屋子烧了就烧了吧,你饿不饿?我给你带了点心,不然你先吃几口垫垫?”
外面人听得目瞪口呆,这孩子心也太大了,神经病娘把房子点了,回来一句怪罪的话都没有,只关心娘有没有事。
也有妇女在想:傻子的命也太好了吧,今天要是换成自己,男人可能都饶不了自己,以前总觉得傻子傻,现在却羡慕傻子的好命。
周金枝的肚子咕噜噜响起来,她点头说:“我饿了,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她这样其实也挺好,心中没有负罪感。
张汉东笑呵呵拿出买回来的羊角蜜、蜜三刀说:“妈,这些都是你的,快吃吧。”
趁周金枝情绪稳定,他又慢慢问话,母亲多长时间没发过病,想弄明白今天是什么刺激到了。
但是周金枝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确实饿坏了,吃了几口又把整包糕点快速揣进怀里说:“带回去给我家孩子吃。”
她站起来大声叫燕子的名字,燕子从人群里走过来,她马上拉着小女儿说:“回屋,妈有好吃的给你。”
她疯了,什么都忘了,却还一直记着孩子。
彩凤在一旁擦了擦眼泪,默默收拾残局,张汉东索性把厨房里的东西全扔出去了,不值几个钱,用不着收拾,被村里的妇女说了一顿,又擦干净帮他拿回家。
收拾完这边,堂屋边的煤堆边上却又开始冒火,张汉东慌忙拿了把铁锹过去,把着火的地方拨开,彩凤和大黑也赶来帮忙,好在只是边上一点被引着了,他把着火的煤全拨出来,没有什么损失。
弄完他看着大家忽然大笑起来。
吴氏说:“你这孩子,失火了你还能笑得出来。”
“厨房烧成这样,等以后盖屋子的时候能省不少事对不对?”
吴氏说:“你这孩子真是心大。”
厨房失火对他们的几乎没影响,村里人见他们在堂屋里烧饭,屋里吃的一堆也就放了心。
周金枝的神智一回清醒一回糊涂,这种精神类疾病赤脚大夫马扎并不擅长,他想抽时间带母亲去城里转的精神科大夫那里看看。
以前没条件,今天出了这件事,他才想起来,母亲不是正常人,去正规医院看看,也许还有机会治好。
张学文和满仓父子俩端着饭菜走来,张汉东接过去问说:“叔,那件事你们怎么说。”
一天不见,张学文好像老了好几岁,头发也白了一半,他叹口气说:“你婶子现在也后悔着呢,昨天晚上来了那一出,全大队都知道这件事了,今天还有人专门跑过来看热闹,真闹心。”
家丑不可外扬,满仓妈为了一口气,当时她根本没多想,造成的后果却不是她能承受的,她今天一整天都在屋里躺着不敢出来见人。
张汉东关心这件事的结果问说:“叔,后来你们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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