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媳妇脚不沾地,我来背呀。”苏兰怪异的腔调入耳。
稍稍熟悉黑暗后,能从缝隙中瞧见苏兰背对着我站在轿子前头。
心再度一沉。
可我根本没有退路可言,只能硬着头皮,爬上了苏兰后背。
苏兰的腰明显被压弯不少,她双手搂住我双腿,往前走去。
正常情况下,一个妇女就算是力气大,背着我个一百四五十斤的汉子,不可能走得那么轻松,被狐狸上身,劲儿居然这么大……
“新媳妇沉得哩,老仙儿有福气,嘻嘻。”那尖细的腔调,宛若人掐着嗓子喊出来的,让我不停地起鸡皮疙瘩。
红盖头让我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只晓得她一直背着我往前走。对,好像钻进了一个逼仄,压抑,暗沉的洞里,我脑袋稍稍抬起一点,都会撞到上方。骚臭味太重了,重得让人想干呕,我只能用力掐着掌心,勉强才能保持住镇定。
好在这洞道并不长,大约三四分钟,就能感觉到身周宽阔了一些。
她背着我,直至将我放在一个软绵绵的位置。
我手落在两侧,触感微微冰凉,僵硬中又带着一丝柔软,好似碰到了人的皮肤。
身体微颤,缩了下手。
嘻嘻的笑声再起,不过,从缝隙中却能瞧见,苏兰走远了……
呼吸抑制不住粗了许多,我勉强镇定住。
摸出来骨刃,藏在袖子里,手掌往里弯曲,掌心握紧柄头。
安静,说不出的安静……
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呼吸,却听不见任何响动。
头狐……不在这里?
我稍稍抬起头,掀起来一点点盖头。
入目所视,这地方像是个窑洞窖眼。
对,四面墙壁是光秃秃的泥巴,不过,墙上倒是挂着不少装饰品。
可那些饰物却古怪极了。
竹条绷起的圆框,中间撑着黄中发黑的布料,可细看,那又不像是正常的布。
细细的白色笛子,看上去像是竹笛,可那材质又肯定不是竹子,更像是某种骨头。最怪异的是头套……
对,浓密的头发,一看就应该是少女的,垂在两侧,皮肤细腻无瑕。
只是空洞的双眼,嘴巴,看上去分外可怖。
这头套,太仿真了些?
斜前方有一个一米五左右的洞口,半米宽,紧窄得很!
“吭……吭……”
似是垂垂老矣的老人,闷声咳嗽。
细长的影子从那洞口钻了进来。
我心头一颤,陡然放下头盖。
光线很暗,影子很长,脚步声轻得像是不存在。
眼皮不停地跳,冷汗不停地从脊梁骨往上窜。
我手心攥得更紧。
身影,停在了我跟前。
稍稍粗哑的话音入耳,不像是人声。
猫狗有时候,会在喑哑叫声中,发出类似人声的腔调。
它在说话?
可我没听明白,它在说什么。
臭味太重了,不光是骚臭,还有很浓的尸臭,像是这东西常年浸泡在死尸中一般。它再喑哑两声,我感觉它好像凑近盖头了,并在用力地吸气。
我顿觉得口鼻中流淌出了某种温暖的东西。
那感觉让我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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